我敲门。
门就开了。
一个长得肥胖像猪一样的男子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你呀,快进来吧。”他说。
我以为我走错门了。
沈小船?一个多么浪漫的诗情画意的人啊?怎么跟眼前的这个肥胖男人联系在一起呢?
“我……对不起,我可能是走错门了啊……”
“没有啊,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快进来吧。不过呢,家里人都睡下了,小声点儿就行。”
我被他盛情邀请进了门。
我看看客厅,确实是我昨晚来过的地方。
肥胖的男人把我邀请进他的卧室。
我看见,这个卧室跟我昨晚睡过的地方一模一样,靠墙的床边和床头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书。
肥胖的男人一下子就把我抱住了。
他说:“好几年不见了,终于再次见到咱们文学青年笔会上的学员了,真是太高兴了啊!”
我被他抱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再说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肥胖的很有肉感的男人这么抱着,心里很不习惯。
他说:“你比以前英俊多了啊!”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但我不能说。我只能说:“你比以前可是……”
“我以前呀,没这么肥胖。在笔会上的我,还是有点儿玉树临风的,记得不?”
“啊……啊……记得,好像没这么胖……”我支支吾吾着。
“没这么肥胖。这几年呀,懒得运动,就长膘了啊。丰满啊!”
“我……我……我还是不太适应,你能放开我吗?”
“啊,不好意思,我是太想念咱们哪一期的笔会学员了啊。”
他终于放开了我。
“这么晚我还来打扰,是不是不太好……”
“说啥呢?你能来,我就高兴死了啊!你看,我这条件也不好,满屋子乱七八糟都是书,别见怪啊。我晚上出车回来,听我爸妈说有个笔会的朋友来了,我没想到是你啊。但是呢,不管是谁,我都高兴啊!”
“我也很高兴,来了南粤,就找到了你这个文友的家。虽然你当时不在家,我也高兴啊!”
“那你说说,是怎么找到我家来的?其中一定有不少故事吧?”
“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我说。
“你这么一说,很幽默,我就更相信你就是我在文学青年笔会的学员了啊!”
“我……我本来就是和你一起的笔会学员啊!我刚才没来之前,还真是经历了一番风险的呢。”
“快说说,经历了啥风险啊?”
沈小船一脸的认真,好像我不说出所经历的风险,他就不认我这个文友了呢!
我有点困,但又不能扫他的兴,就简单地把刚才在火车站的经历对他说了。
沈小船笑得肚子都痛了。
我很担心,说:“你这么个笑法,让我毛耸然啊!”
沈小船笑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好笑而已。”
我说:“有啥好笑的呢?这是我真实的经历啊。他们说我七星,我咋就七星了?我,七星吗?”
沈小船说:“七星啊,南粤话说,那就是神经病啊。”
“啊?他们说我是神经病啊?我哪里神经病了?”
沈小船说:“这是南粤话里的常规用语,不高兴就这么说,说了,并不代表你就是神经病,你别多心呀!”
原来是这样!
“ 那,我再问你,他们所说的丢老猫是什么意思?”
沈小船笑了,犹豫了好半天才说:“这个……这个……是骂人的话,就是操你妈的意思,不不,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反正呢……不是好话。”
“那我问你,那几个检票员看大家往外挤,他们怎么就说丢老猫呢?”
“他们看乘客往外挤,秩序混乱,心里不高兴,就这么说了啊。”
“那广场上的那些电话亭,怎么也说丢老猫呢?”
“这个呀,你就不懂了。那些电话亭全都是靠骗人发财的。我太了解了啊,你随便打一个电话,他们都要收你几十块钱,你认了,那就没事,你如果不认,或者跟他们叫板,那肯定要骂你丢老猫了!”
丢老猫?原来的是南粤话里的骂人话!原来是国语“操你妈”的意思!难怪那个电话亭的老板对我说“丢老猫”时,我说他“你家丢了老猫管我什么事呀”,他就差点用电话机砸我……
我说“我哪里知道你们南粤话这么复杂?这么粗俗呢?”
沈小船说:“岭南嘛,南蛮之地,历史上就是不开化的,哪有那么多的文明讲究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算是默许
“骂你还是小事,让你出钱才是他们的目的,不给钱,还会打人的呢。我都见多不怪了啊。”
“那……那就没王法了?那些巡逻的警察就不管吗?”
“管什么呀?管得过来吗?我也是警察,我知道的,管不过来啊!再说了,车站那些警察跟那些电话亭子的老板都是穿一条裤子,都有利益关系的呢。他们巡逻,不过是面子上的功夫而已。真正有外地来的人被欺负了,他们才懒得管呢。”
“没想到南粤这么复杂啊!”我说。
沈小船说:“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你既然来了南粤,大概知道就行了,别再闹出笑话就好了。我给你看看我最近的一些诗歌吧,大概都是爱情诗一类的。”
我说:“好啊,看看这南蛮之地的爱情诗应该也是一种享受啊!”
沈小船说:“不是我吹牛,我的爱情诗在南粤,不,在广东,那都是很有影响的,省作协的副**都说了,我的爱情诗如果排第二,那第一的还没有诞生呢。”
“啊,这么牛?”
“真就这么牛!”沈小船百分百自信地说:“很多人都这么说呢。不信,先给你一首我的爱情诗看看,这也是我之所以被称为‘沈小船’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