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宫的岑妃与仪裳公主一同从皇家猎场脱险,这岑妃娘娘非但没有第一时间回宫休养,反而同公主一起来了芳华宫。
这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人关起门来,单独在芳华宫的内殿一待就是一下午都不见出来。
倒是中间公主招呼着,让宫人们进去添了五回茶水,送了一盘腰果两盘瓜子外加一盘毛豆花生拼盘。
这两位主子在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仅是出去同甘共苦了一个晚上,就如此情比金坚了?
宫人们不敢过问主子的事情,只能在心里疑惑。
而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仅是一个下午就传到了其他各宫里,让嫉妒岑婧得宠以及想要巴结仪裳公主的娘娘们恨得直咬手帕。
外界声音如何,芳华宫内殿里的两人一概不知。
因为两人此时一个正手忙脚乱连说带比划的,试图让面前的人相信自己那天方夜谭的话。
而另一个,嘴一点也不闲着,瓜子嗑累了就换毛豆,手边的桌子上还堆着不少的花生壳。
“咔嚓......”
岑婧倒是没有一丝惊讶,随意把瓜子壳扔在桌上,将小太妹忙忙叨叨絮叨了一下午的来龙去脉,简而言之的概述:
“嗯......你说你其实是重生回来的?”
“嗯!”
“你说我以后会是凤阳有史以来,第一位以宫妃之名挂帅出征的武将?”
“嗯嗯!”
“你说你是被你和亲丈夫的妾室下毒害死的?”
“嗯嗯嗯!!!”
看着眸光晶亮不断点头的小太妹,岑婧眼神怪异:
“......谁捂你嘴了?”
“岑将军,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我真的没疯!”
楚仪猛地一把攥住岑婧的手,激动的晃了三晃,也不管她手中晃丢的毛豆,言辞恳切语气激动的请求她的认同。
她之所以选择将这件事情告诉岑婧,而不是她最亲近的太子哥哥和父皇,一是因为在前世,岑婧是闻名天下的凤阳女战神,以女子之身宫妃之名,在国家危难之际带兵抵御外敌侵扰数年,是凤阳民众心中最值得信任的女将军。
二就是因为她心中有结,对父皇和太子哥哥决定令她和亲的心结。
当初北齐趁凤阳出了皇家猎场这样震动朝野的大事,在同年的除夕派北齐三皇子来使,明面上来意是和亲,实则却想要打探凤阳如今的国情和实力,试图挑起战争。
而老皇帝年事已高,凤阳又痛失如此之多的年轻俊杰,朝中正是青黄不接之际,实在是疲于开战。
遂只能忍痛将凤阳最受宠的小公主,也就是楚仪,许给那北齐三皇子,以结两国邦交,这才短暂的避免了一场战事。
为了凤阳,牺牲最疼爱的女儿,老皇帝做的没有错。
可这场联姻,对于楚仪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她只身远嫁北齐,那三皇子对她却并不像求亲之时那般温柔知礼,许她正妻之位却无正妻之实,府中妾室众多不说,还个个心机深沉。
可怜楚仪自小被人保护得太好,从未见过后院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在皇子府受尽欺辱不说,最后竟也没有落得个好死的下场,让那小小的妾室一杯毒茶香消玉殒。
再睁眼时,她就发现自己身处山洞中。
腰腹疼痛难忍不说,还见到了那个可怕的男人,那个仿佛地狱来使的恶魔......
看着又逐渐开始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楚仪,岑婧只是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将掉在桌子上的毛豆捡起来塞进嘴里,用门牙将豆粒嗑出来。
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着两人交握在一处的手又主动晃了晃,语气真诚:
“谢谢,有被安慰道。”
[我就爱听别人命运多舛的坎坷人生,这样一比,我瞬间不觉得自己命苦了。]
【......宿主,偶尔做个人不耽误你什么吧?】
就这样,两人从天亮聊到天黑,茶水换了一壶又一壶。
楚仪憋了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拉着岑婧将自己独自在北齐的那些年,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我跟你说,那北齐三皇子有狐臭,他一靠近熏得我都不敢大喘气!”
“真不知道他那些小妾怎么忍受的,都没有嗅觉吗?”
“还跟他绵延子嗣?!不被熏死都是本公主福大命大!”
“......”
说得岑婧也没有了嗑瓜子的兴致,困意涌上心头她也懒得再走回锦华宫,反正这芳华宫也有她一半的产权。
随口敷衍着越骂越精神的楚仪,岑婧也不挑剔,随意找了个软塌躺了上去,在那催眠曲一样的谩骂声中,意识逐渐远去。
......
次日,宫人进门叫早时,首先看到的就是乱作一团的内殿,以及软榻上两位睡得歪七扭八的主子。
皇家猎场发生了如此恐怖的天灾,经过一天两夜的搜救,进入猎场的世家子弟皇孙贵族们折进去了小半,整个凤阳朝堂产生了巨大的动荡。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捂不住的,宫里宫外渐渐出现了天降灾祸凤阳运竭的说法。
老皇帝和太子在朝前忙的焦头烂额,宫妃们自然也不能闲着。
出宫,一同前往太清寺,为失踪的子弟们祈福,为凤阳国运祈福。
而岑婧与楚仪作为这场灾难中的幸存之人,自然首当其冲。
两人一大清早就被急哄哄的宫人们拉起来梳洗打扮,换上素衣简服,打包送上了后妃公主们前往太清寺浩浩荡荡的仪仗。
......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求神拜佛这样神神叨叨的事情太不适合我了。]
【宿主,其实......你本身的存在就没有那么唯物主义了。】
[我虽然是个鬼魂,但这并不妨碍我成为一个唯物主义的鬼魂。]
岑婧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