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遥控器拿来。”
岑婧一把抢过那小屁孩撅着屁股从衣柜里拿出来的遥控器。
看着真正的遥控器上,那醒目的16度,摁了两下给调回最佳温度26度,随后转身一屁股坐回床上。
一大一小两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岑婧看着眼前这把自己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孩,翘着二郎腿淡淡开口:
“真不想电?”
孩子一听这个,怯生生的点头:
“不想电。”
“那你以后不许装鬼上身了。”
“......”
一听这个,那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随后向后一仰两腿一瘫彻底躺平:
“那你还是电死我吧。”
岑婧一看他这样,也学着那孩子的姿势顺势躺倒在床上,看着纯白的天花板,心里不断思索。
凌炔本质上是普通人类,他只能感受到空调的阴冷和营造出的阴森氛围。
可岑婧不一样,她是渡灵,不仅能看到鬼魂,接触鬼魂,沟通鬼魂,还能感知鬼气,她从进门开始,就没在这栋房子里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鬼气。
说什么鬼上身,其实全都是身边这个人小鬼大的臭小子在搞鬼。
岑婧正想着怎么让这小子服软,身边就传来一个犹犹豫豫的童声。
“你......你会告诉我爸爸吗?”
毕竟是孩子,就算再胆大包天,还是害怕别人告诉家长。
闻言,岑婧突然坐了起来,两手支撑在身后好整以暇的看着那怯生生的小孩:
“你老实交代,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爸。”
可那小孩闻言,却梗着一张比脖子白几个色号的小脸,咬紧牙关抵死不从。
面对这犟驴一样的熊孩子,岑婧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一言不发“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当即就往门口冲。
“你跑什么呀?!”
那孩子见状也立马紧张起来,一个骨碌翻下床,看着岑婧手握门把手一脸慌乱。
岑婧闻言没有回头,依旧背着身子,在熊孩子看不到的地方狡黠勾唇一笑:
“你不交代,我只能告诉你爸,把你送到杨叔那儿电一电,电了之后通体舒爽,什么都说了。”
说完,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当即就要握着门把手往下压。
熊孩子急了:“哎——你等等。”
“你说不说?”岑婧继续威胁。
“......”
熊孩子那一张涂成煞白的小脸都憋得发红,还是梗着脖子不说话。
“行。”
岑婧毫不犹豫,当场开门,在即将拉开房门的那一刻,熊孩子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要干嘛啊,呜哇啊啊啊啊......”
哭了。
见那熊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见者伤心闻者流泪,铁石心肠的岑婧还是不为所动。
收回手转过身,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小男孩:
“你到底说不说?”
可谁知,那孩子闻言哭得更伤心了。
“呜哇哇哇......你到、你倒是问啊?我说什么呜哇啊啊......”
“......”
摸了摸鼻子有些抱歉的讪笑两声,岑婧把那哭得不停打嗝的孩子拉到床上,将生平最大的耐心都用在了他身上。
......
“你说,你是因为不想去学校,才整的这么一出?”
“嗯......嗝、是......”
“因为年底的期末考试,老师把你卷子发到学校群里了?”
“是......嗝。”
岑婧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着那不断打着哭嗝抹眼泪还抽空对自己点头的熊孩子,手心多少是带点痒痒了。
“......你觉得丢人?”
一听这个,原本已经逐渐止住哭声的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嗯......嗝、我、我太丢人了哇啊啊......我、嗝......我不要去上学......”
幸亏这有钱人的房子隔音效果好,不然以这孩子现在的伤心程度,那他还在门外心急如焚的倒霉爹估计得破门而入。
岑婧被他哭得烦了,啧了一声又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那坐在地上不断蹬腿哭得直抽抽的倒霉孩子,语气不耐:
“这有什么啊,不就是考试没考好吗,至于吗?”
说着,伸手挠了挠耳朵,对熊孩子伸出手:
“考什么样啊,拿出来我看看。”
那熊孩子破了防了也就老实了,闻言一抽一抽的爬起来,撅着屁股从床下吭哧吭哧的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卷子。
怯生生的递给眼前这个脸很臭脾气更臭的姐姐。
“哎呀,不就是一次考试,我小时候什么社死——”
岑婧接过那被揉成团上面还有可疑水渍的卷子,一边嘟囔一边展开,却在看到那正面大大的0.5分时,沉默了。
凝神仔细去看卷子红叉遍布的内容......
渐渐地,她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明显。
“不耻下问的解释......不知廉耻,下次还问?”
“迄今为止的意思......乞讨至今,从未停止?”
“语重心长......老师批评我语气重了,我怀恨在心很长时间?”
“用‘爷爷、校长、跳孔雀舞、给、我、’这几个词造句......”
岑婧差点蚌埠住了:“你写的......校长给爷爷我跳孔雀舞?”
岑婧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这孩子真是天生神童。
神他妈的问题儿童。
整张卷子正面全是鲜红的叉,岑婧更加好奇那0.5分是哪里来的。
将卷子翻过去看反面的作文,想要欣赏欣赏这倒霉孩子能写出什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作文内容。
好家伙!
那一整页写的满满当当,包括标题全是三个字——
张小花。
“张小花是谁?”
岑婧哭笑不得,看着那已经不再哭泣,只是眼睛通红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