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游见黄权按下术法,便也顺水推舟收敛灵气,附近暴虐的灵气波动因此平静下来。
大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随之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白衣少女身上。
猜测,诧异,各种思绪在人心间充斥。
许游为了维持人设,张狂神色依旧,只是对白衣少女的身份则更加疑惑,同时也暗暗警惕。
可随着那个熟悉的圆润身影走入赌坊,许游戒备之中,也难免有些错愕。
这位药师怎么来了?
他正疑惑,白衣少女却忽然冷笑出声,“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家伙呢,这不是王先生么?一年不见,风采依旧嘛。”
‘遭!顺风耳之术只顾着锁定许兄,她怎么也在?!’王琉璃刚刚注意到这少女之时,便已经准备转身悄摸摸离去,但是明显事与愿违;
这么一个大活人,哪里能逃过众人视线?
吴芸与那个姓林的青年目露疑惑,他们并不认识王琉璃;
黄权亦是如此,收了术法之后,不动声色观察着。
“哈哈。”
王琉璃眨眨眼,抬头看着屋顶浓烟,语气夸张道:“怎么喝了点酒,就来到这里?奇怪奇怪,明天估计要下雨,我衣服还没收呢;
“看这乌云密布的,得早些回家!
“那什么,诸位请便,在下饮酒之后看不清人,就不与诸位道别了,这就告辞!”
边说边退,脚步还故意虚浮,突出一个醉汉模样,自然而然。
脸上的笑容在许游看来...有点讨好,又有点害怕。
‘他与这神秘女子认识?不仅认识,还有些畏惧?’许游重新靠着长桌,这一时间新鲜事连着发生,他需要缓一缓。
那白衣少女细长双目微眯,脸上的笑容仿佛扯出来似的,她虽在笑,声音却变的冰寒:
“你敢再走一步,本姑娘就把你腿给剁了。”
“嘶!”王琉璃倒吸一口凉气,抬起的脚步顿在半空,一息之后,默默地收回脚步,摆出憨态可掬的神情,讷讷道:
“呀!这不是雪衣姑娘么?!好巧好巧!洛阳城这么大,我们居然还能再见!
“气不死的缘分啊!咦!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转而变得极度诧异,伸手指向众人身后。
几乎所有人都被他这动作语言给影响,情不自禁的转头看了过去;
包括许游,都分神看了一眼;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只是这一手转移视线想趁机脚底抹油的伎俩,雪衣姑娘倒是不曾上当,她不为所动,眸光发冷看着此刻苦着一张脸的王琉璃,道:
“王小二,还来这一套?你觉得本姑娘同样的当会上第二次?站在那别动。”
许游:“......”
有一说一,听到‘王小二’这个名字,他有了瞬间的时光错乱感。
‘怎么王小二这个名字很流行么?这名字跟王敬玉三个字...似乎又扯到一起了?’许游忍不住腹诽一句。
“呃...”王琉璃脸色耷拉着,认命般站在原地,折扇也不摇了,嘴角也没有迷人笑容了;
就很萎靡。
“雪衣姑娘,在下给你面子,今日不与这狂妄之辈计较。”
这时,黄权言说一句,转而看着许游,慢慢道:“不过今日之事,在下可不会忘了,你这乱魔宗的魔修,可别再让我见到你。”
“魔修?”许游轻吸一口气,他也不放一句狠话,只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口口声声说我是魔修,我倒要问问你,何为‘魔’?”
这几人一口一个‘魔修’,这让许游忍不住心中困惑;
他知仙,知神,知妖,知精魅,知鬼怪;
却不曾在书上见过,‘魔’之一字的具体解释。
“可笑。”黄权摇头道:“这是什么问题?魔,杀人害命就是魔,修邪炼恶亦是魔;
“既修邪法,林师弟又言你以前不知害过多少人命,这般所为,岂不就是...魔?”
王琉璃瞥了他一眼,眸中有不屑闪过。
许游正欲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听起来似乎没错,却也说不上很有道理的解释。
“呵...”
却听少女雪衣上前一步,摇头道:“如此便是魔?王小二,给他们解释解释。”
“是是是!”王琉璃点头不停,似感受到雪衣语气不再那么冰寒,他暗自松了口气。
唰。
折扇又悄然打开,这位药师扇着微风,先是讨好的对着雪衣笑了笑。
又淡淡看了那三人一眼,轻声道:
“方才这位不怎么英俊的黄先生之言论,并不对。”
一句话惹的吴芸怒目相视,王琉璃直接无视,言语不停:
“那般所为,可称之为邪,称之为恶,跟魔又能有什么关系?
“兄台眼界狭隘啊,当不得豁达二字,比不上这位...王公子透彻,至少这位公子不会不懂装懂,有惑便问;
“啧啧,王公子豁达啊。”
黄权面色难看,只是那个神秘少女在场,他才没有什么动作。
“别废话。”雪衣声音转冷。
王琉璃忙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
“百无禁忌是为‘魔’,心有执念是为‘魔’!
“真正魔修,岂会那般狭隘?
“邪法恶术能伤人害人,正法清术便不能杀人?以此评断,是哪般道理?
“几位扪心自问。”
这番论述,使得黄权哑口无言。
许游听到这些话,感觉确实更有道理一些。
原来所谓的‘魔’,并非太过具象的事物,更多的是一种处事态度。
‘百无禁忌么?倒是与随心所欲相似。’少年内心默默思索。
“呵...”雪衣又笑了,转而看向许游,轻声道:“这位道友,十日后在南城醉仙楼有修行者之集会,我看你顺眼,便先通知你;
“若是感兴趣,记得带上十两金子。”
“本公子看你也算顺眼,有时间的话,会去的。”许游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