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许兄应允。”王琉璃有些振奋,从他那欣喜的表情能够看得出来,许游答应这件小事,他是真的开心。
有趣的是,明明刚才那个美若画一样的雪衣愿意以身相许,王琉璃却畏畏缩缩,直言拒绝。
反而,他喜欢的女子,竟是那个有些天真烂漫的少女周璐;
一个不论是相貌气质,还是才情心智都与雪衣差距甚远的凡人女子。
这似乎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
于他人而言,可能观雪衣是山巅白莲,而周璐至多是路边小花,此刻王琉璃舍了出尘白莲不要,却对一朵凡俗之花情有独钟;
多少有些没道理。
但是许游却能够理解。
喜欢一个人,没有道理可言。
这时,王琉璃又做派十足的沉吟着,须臾后轻叹一口气,“许兄,其实无暇筑基之法,知晓的人并不算少;
“不过据我所知,这天地间能够得成无暇之境的修士,极其稀少。
“比如此国都所处的地界,筑基修士虽并不算太少,可是,其中大部分都是在锻脉圆满之后,四处求得筑基丹,以此筑基成功,得成四境;
“少部分凭借自身灵气,冲破四境关隘,如这般之修,已经能够称的上天骄。
“但是,近百年来,能够有无暇之称的第四境修士,却是少之又少,区区数人而已,不夸张的说,百中无一;
“夸张的说,千中无一。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明明我说知晓无暇筑基的修士不算少,可又为何百年来无有几人?
“会这样,是因其达成条件,太过苛刻;
“许兄,听我与你道来...”
王琉璃停顿了一下,期待看了眼许游。
许大人也没有让他失望,神色有不少佩服,更有虚心之意。
于是,王琉璃内心再次有了相当受用的愉快感觉。
这也是分人的,若是寻常修士对王琉璃如此态度,他可能并不会有太多感觉。
毕竟,这位药师身为丹紫教上一代首席大弟子,本就应是天骄之辈;
如此身份,又如何会因常人对自己的佩服,而感到愉悦?
可是许游这里就不一样了,王琉璃觉得,此人是个比之自己不遑多让,甚至天骄程度犹有过之的妖孽之辈;
如此妖孽,对他王琉璃表现佩服之意,他自然有了一种莫名愉快的感觉;
就很舒坦。
在这样的心态下,药师再次慢悠悠讲述着。
坐于街角石阶,两个年轻人一个认真说,一个用心听。
月挂天穹,洒落朦胧银辉,轻抚洛阳城,与华灯相映,免不得让人来人往的长街,添了一抹绚烂幻梦;
夜间不似白天酷热,那枝头偶尔飘落下黄色树叶,落于二人身前,王琉璃讲述中,拾起一片落叶;
透过其上不再发青的纹理脉络,终于觉得人间多了几丝秋意;
秋既已来,冬便不远。
“许兄,洛阳之雪冰冷透骨,到那时候的夜里,这处长街可就冷清许多了。”王琉璃感慨道。
许游平静看着他手中枯叶,轻轻点头。
......
百乐赌坊内,黄权三人的兴致因方才之事而大大减少,只是待了小片刻,就一同离去回返东城。
那个光虎被旁人拉起,此刻瘫坐在椅子上,内心之中,‘王大公子’的面容如同烙印,笑如恶鬼,让他闭目调息都不免惊惧。
而赌坊大厅各处,众客人热闹看完了,又开始了榨干血肉的‘游戏’。
“买定离手!”看着满桌迫不及待放置的钱财,摇骰人恢复笑容。
此地浓烈的贪婪散在烛烟之中,并没有因刚刚的插曲降低半分。
此刻走在南城往东城的街道内,吴芸爱慕看着黄权,将心中疑惑问出,“黄师兄,雪衣究竟何人?”
穿着道袍的英俊青年有着一贯的高傲之感,他慢慢道:“林奇师弟,你可知那女子身份?”
叫做林奇的道士闻言摇头,“不甚知,我只知道,她是洛阳地界修行者集会的组织者;
“除此之外,一概不知,还有那个身形有些胖的男子,我亦陌生,大师兄,你知道这二人么?”
“雪衣此女很是神秘,我对其了解的也不算多。”
黄权微微眯起眼睛,言道:“不过我有一个猜测,她应是...筑基之境,且观其超脱般的神意气度,说不定有几分可能,是妖孽之极的...
“无暇筑基之修!”
“无暇第四境?!”吴芸、林奇几乎异口同声,更是睁大双眼。
“我只是猜测,无从考证,也不好下定论,但不管是不是真的,她的修为...定然很高,不然如何能够主理聚会一事?”
黄权摇了摇头,“那些参加聚会的各路修士,有许多性格凶残之辈,若没有相应的修为,怎能镇住他们?
“所以雪衣即便不是无暇筑基,怕也差之不远;
“至于另外一人,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而那个王公子...哼!莫让我再遇到他!”
吴芸关心道:“师兄消气,那个粗鄙之人不值得师兄动怒。”
转而她又想到一事,颇为不满道:“也不知为何,这两年宗门大开方便之门,本能入我承宵宗的,原先都是洛阳城的上流子弟;
“譬如我们三人,哪个不是出身豪阀...
“可这两年开宗收弟子,洛阳三教九流,只要有一分灵根资质的,宗门竟是全都收了...
“真搞不懂是为什么!丹紫教都不如我们收的弟子多,虽说绝大部分只是杂役弟子,但...
“我真是不习惯与这些出身贫寒之辈为伍,岂不是拉低了身份?”
黄权默然,他对宗门这两年收徒的标准亦是有些不满,有些疑惑;
只是宗门高层的决议,不是他如今能够去影响的,所以他也没去想太多。
三人走了一阵,黄权无声感叹:
“无暇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