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么...’
闻言,许游本能的陷入思索——作为伪装的胡须既然已经没了,那报许木这个名字,不太妥当;
哪怕胡须依然顽强粘在脸上,可若以现在这个状态报上假名许木,也不可取。
——许木这两个字,如今在洛阳城名气可不算小,且同名之人,定然很少很少;
毕竟不是张三李四之类的。
许游转念思索了下,这位蔡姑娘不管有没有参与乐会集,她应该都知道最近风头正盛的琴师之名。
——蔡萧儿一身名贵的衣裳,房间内的名贵家具,此地所处的城区;
三者相加,足够许游十成确定,眼前这位蔡姑娘,是上流阶层的贵小姐。
既是如此身份,那几乎就没有理由不知道琴师许木这个人物。
除非她从不出门——这想来是不太可能的。
‘琴师许木夜间晕倒在东城某处...怎么想怎么有问题...嗯,不能报这名字。’
许游先得出了这一个不妥,继而又思虑出报许木这个名字,其间更多的一些麻烦;
甚至是危险。
——万一蔡姑娘知晓后,跟朋友聊天时说到‘许木晕倒在我家’之类的话题;
不管这个许木,是不是琴师许木,但凡此等言论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就有可能生出一些不好的变数;
也许就会因此,让自己许木这一层身份,变得没那么‘普通’,不定会引起他人注视,果真如此,就等于是身上多了一些枷锁;
日后再有行动,便不能如这次隐蔽了。
即使这些忧虑发生的可能性很低,但不重视的话,总有一定的几率,就是因这些小小的疏忽而产生严重的后果。
——如今自己的处境并不安全,所以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也需要规避,毕竟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会死;
所以说,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而许木这个凡人琴师身份,最好的设想,就是保持其在人前的固有印象,如此可以有效的形成一层伪装,能让修行者最大限度的忽视。
在很多时候,依靠这个假名字,可以给自己行动带来许多便利。
‘比如这次行动结束,我便重新回归了许木这个身份,虽名气不小,却如灯下黑...安全系数反而会因此增加...
‘一个凡人琴师,哪里可能会做掉三境修士?
‘不过...雪老板是知道我的境界的,范剑先生亦在聚会时知晓我修行者的身份...
‘嗯,以我所见,这两位应当不会多管我的事...但还是得打探口风。
‘还有,四神教说不定正到处搜寻我的踪迹...
‘且开元国孙家也很有可能会做出行动...我不可以有一点侥幸心理;
‘要抱最坏最严峻的推测,凡事三思而后行。’
须臾时间,许游便思索了许多,这时抬头看着蔡萧儿,坦然道:
“蔡姑娘,在下许游,游历的游。”
他远行至洛阳后,第一次说出真名。
——孙八九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如今洛阳城内,就只剩司马信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既如此,报上真名其实已经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其实此刻更为稳妥的是,随便说个假名欺骗蔡萧儿;
但许游不想这么做。
——反正真名在洛阳城毫无知名度,如此又何必欺骗眼前恩人。
许游说完姓名后便下了床铺,刚刚穿好布靴,就听到让他措手不及的几句话。
却见蔡萧儿眼睛眨了眨,讶异道:
“许游?哇!跟我听说的一个人名字一样诶!”
她弯下腰,脑袋靠近坐在床沿上的许游,又雀跃道:“芒轩城,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许游愣愣摇头。
“我爷爷是宫廷首席乐师蔡易,他经常出入皇宫,认识许多大官,所以他总能知道来自陈留各地的故事;
“我前几天听他说,芒轩城里有一个文官很厉害的!那个大人名字跟你一样,巧不巧?我讲给你听哈~”
蔡萧儿笑眯眯直起柔软腰肢,见许游愣愣的模样,还以为他是刚苏醒过来,状态没恢复的缘故;
于是她便没多想,有些迫不及待的对少年讲起了这段时间刚听到的一些故事;
说的是屠村凶人被抓捕,说的是南城刑场救万民。
这姑娘讲的的绘声绘色,到精彩处时,她的眼睛仿佛有光亮起;
许游于一旁默默听着,时而配合她的提问点头应对。
“哇!那个许大人一掌就震下好多柳叶,不止呢!柳叶刷刷刷变成尖刀匕首,厉害吧?!”
听到提问,许游再次配合点头,“厉害的厉害的。”
蔡萧儿见状更神气了,便讲的越发投入;
而许游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一份对她的感激之情,都不愿去打断;
就是被夸的脸色微微发红。
他听的出、看的出,这位蔡姑娘,真的很佩服芒轩城的许大人。
——经过三个多月时间,芒轩城发生之事传播四方的同时,也于最近被官差快马上表到了洛阳城;
蔡易时常在皇宫当值,所以早早听闻这些事。
小半日后,蔡萧儿终于意犹未尽的说完了故事,倒了两杯茶水,将一杯递给许游,笑道:
“许游,你说芒轩城的许大人会是什么模样?要我说呀,肯定很英俊潇洒呢!说不定跟你一样好看!”
姑娘两个浅浅的梨涡,藏着满满的期待;
比起名满洛阳的琴师许木,她更想见到那个少年文官。
许游抿了口茶水,起身走到一面落地铜镜旁,看着镜子里的少年模样,轻声道:
“也许许大人就是长我这样的,毕竟我也叫许游嘛。”
“哈哈!有道理!”
蔡萧儿银铃般的笑声在房间内欢快响起,与清幽香气融在一处:
“许游,以后有空就过来陪我聊聊天,怎么样?
“爷爷常在皇宫不回家,爹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