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
马文韬也正在冥思苦想,要如何将拉在自己裤裆里的那泡屎,不留痕迹、不留臭味地擦干净。
速度要快,动作要干净利落。要达到一锤定音、立竿见影的效果。
一晃到了六月中旬。
新的笔迹鉴定书,下来了。
送检的厂办主任马文韬、注塑部主管许广明、开锁的杨师傅、水电工老黄、邱玥、程小英,一干人的笔迹,通通被否定。
与程雯雯四月十一号的那篇刻意伪造的日记,无关。
这个鉴定结果,并不出乎邱玥意料之外。
她早就猜到,如果不是马文韬笔迹,专案组又不将柴美丽纳入调查范围,那么,这一条线索,也就进入了死胡同。
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邱玥当然已经有了新的思路。
一方面,打算请刘宏伟协助,调查一下柴美丽老公车祸的真相。
另一方面,暗中调查一下柴美丽与马文韬,是怎么认识的。柴美丽与聂胜利之间,有没有瓜葛。
行动尚未开始。
不料,在这个踟蹰徘徊,令人无所适从的煎熬阶段,事情突然起了变化。
有两拨人的口供,在同一天,翻供了!
文剑的四个牌友,以及三轮车司机和工行二码头支行的女员工,同时翻供了!
他们承认,自己之前的证词,是假的。
是文剑花钱,让他们这么说的。
从五月中旬,到六月中旬,一个月时间里,事情的发展,说来话长。
文剑的四个牌友,全部是文家巷人。
其中为首的,是文剑的隔壁邻居文勇,外号黑皮。
有一个是文剑的初中同学。另外两个,是黑皮的手下弟兄。
这几个人,都只有初中文化。成绩差,考不上高中。
一毕业,就辍学。成为无业游民,纠集在一起,跟着黑皮混社会。
以黑皮为首,在火车站站前广场一带,靠收保护费、打架斗殴、小偷小摸、坑蒙拐骗,混口饭吃。
十天前的一个晚上,这四个人到夜市摊吃烧烤。隔壁桌,坐着与黑皮抢地盘的仇家。
其中一个人,手里抄起一瓶啤酒,靠过来。
一言不发。伸手就照着黑皮额头上,猛地抡了下去。
黑皮的几个小弟见状,反应很快。也抡起啤酒瓶子,朝仇家一伙,砸过去。
所有人动了手。
大打出手。直到有人报警,黑皮一伙,才溜之大吉。
双方各有损伤。
这样的群架,是家常便饭。以前经历过很多次。
都没出什么大事。
大家以为,还像以前一样,可以不了了之。
不料,这次出了意外。对方有个重伤,送医之后,抢救无效死亡。
这一架,打成了刑事案件。黑皮四人,全部被抓。
三天前的一个下午,有个不认识的人,进入看守所,秘密见了黑皮一面。
转告给黑皮一个口信。
“如果,你们四人,能为程雯雯碎尸案中的证词翻供,可保你们无罪释放。”
“你是谁?”
“这个不重要。”
黑皮狐疑地问:“谁?谁有这么大能量?”
“别问那么多!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翻了供,立马可以出去。你们四人的行为,均属于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黑皮动了心:“那要怎么说?”
那人将之前程雯雯案件中,几个人的证词,重新编辑演绎了一遍。
意思是,程雯雯失踪那个晚上的那场牌,确实玩了通宵。
刚坐上桌,还没开始。
来了一个看牌的弟兄。手痒,想过过牌瘾。
于是,文剑将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却骑着摩托车,出去了。
早上五点多,不到六点钟,牌局散场时,文剑才回来。
睡在隔壁房沙发上。摩托车停在昨晚同一个位置。
至于文剑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他们不知道。
黑皮认真地听着。
觉着,这个新供词,不难。
不过是看见文剑晚上出去了,早上回来了。其他的,他们不知道。
于是,黑皮和另外三个弟兄,答应翻供。
心里对文剑说,为求自保,兄弟,哥哥对不住你了。
而三轮车司机,那个瘦削的矮个子老头,被执法检查的工作人员,抓了把柄。
非法改装农用车,无证跑客运,非法载客牟利。
不但要没收车辆,还要罚款。
一个穿制服的干部,悄悄告诉了他一段话。
“如果你在程雯雯碎尸案中翻供,可以不收车,不罚款,照常跑客运。”
老头子面相显老,实际年龄并不老。
两个儿子,一个读大学,一个读高中,用钱的地方很多。家里穷得叮当响。
简直是捉襟见肘。
这辆小三轮,是一家人的生计所在。
老头子颤声问道:“那要怎样说呢?”
“就说,你在二码头终点站,看到了骑摩托车的文剑。”
“程雯雯下车后,坐在文剑摩托车后座,朝塑料厂去了。”
“记住了没有?”
老头子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要是有人问起他的摩托车,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吗?”
老头子摇摇头。
“你就说,当时你开着车,跟在后面。”
“想去塑料厂门口,等几个回头客。”
“你看到了,文剑将摩托车停在宿舍区大门口,花坛背后的阴影里。如果不是特意拐到那后面,外人看不见。”
老头子“哦”了一声,无奈地同意了。
最后,轮到与程雯雯同坐一辆三轮车的工行二码头支行女员工。
她被要挟的痛点,与另外几个证人不同。
她被人秘密查出,多笔大额资金公款私存,侵吞利息。
不翻供,就曝光检举她!让她丢了工作,还要坐牢。
女员工头皮发麻,吓得半死。当即答应翻供。
就说,当天晚上,程雯雯在二码头终点站下车后,上了文剑的摩托车,朝塑料厂方向走了。
女员工百思不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