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聂胜利办公室里。
专案组组长黄海平问:“这案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聂胜利问:“有没有其他嫌疑人?”
黄海平想了想:“有!”
“谁?”
“邱玥。”
聂胜利习惯性地,挠一挠自己溜光的圆脑袋。
“邱玥就算了,还是文剑吧。”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盯着推门出去的黄海平,聂胜利心里腹诽。
马文韬这小子,办事滴水不漏。没花多少冤枉钱,就将烂摊子收拾干净了。
是个狠角色。
可以用,但不可信。必须掌握好一个度。
几个证人集体反水的事,令邱玥措手不及。
文剑也陷入错愕、委屈、痛苦的深渊。
邱玥不得不调整之前的思路,想要分头找这几个人,问一问情况。
吃过晚饭,邱玥独自一人,下楼。
想要去文家巷,打听一下文勇这个人。
从一完小大门出去,就是春熙路丁字路口。邱玥在嘈杂的人流中走着。
一眼看见,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个老头子的三轮车,停在街道对面马路边。
正在拉客。
老头子嘴里,高声重复着:“二码头!二码头!”
“马上就走!二码头!二码头!”
邱玥心道,巧了!我正打算回头来找你的。
邱玥朝老头子招了招手后,准备横过马路,到对面去。
老头子一眼看见了朝他招手的女孩,并认出了邱玥。
谁知,老头子停止喊客,立刻跳上司机台,发动三轮车,匆匆忙忙开走了。
车里,一个乘客也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邱玥愣在马路中间,差点被一辆横冲直撞的摩托车撞倒。
邱玥心想,老头明明看见了,并认出了我的呀!
他这是故意躲我吗?
他为什么要故意躲我呢?
其中,定有猫腻!我非得当面问问你不可!
邱玥跳上一辆三轮车,朝司机喊道:“这车我包了!追上前面那辆老头子的车!”
其实,老头子的车,没有走多远。
只是转了个弯,停到了主干道人民路,东侧巷子里。
那里,照样可以喊客。
老头子正要扯开嗓子,吆喝生意。一回头,冷不丁,邱玥伸手拍他肩膀。
吓了一跳。
“美女,你想吓死我吗?”
“老头,你是在故意躲我吗?”
老头的笑脸,瞬间僵住,极不自然。
“没有的事!躲你干嘛,是吧。”
邱玥将老头拉到一边。
犀利的眼神,盯着老头子双眼,厉声质问:“说!为什么躲我?”
“没有躲你!我没看见你。”
“说!为什么翻供,害得文剑又被抓走了?”
老头结巴了。
“我……我……我没有说假话。”
老头解释,第一次录口供,是文剑找了他。给了钱,让他那么说的。”
“那我问你,文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找的你?”
老头豁出去了。很快克服了紧张,也不结巴了。
“春熙路丁字路口,晚上九点。”
“给了你多少钱?”
“一千。”
“一千块钱,就将你的良心买走了?”
“良心发现。所以,我第二次说了实话。那一千块钱,已经退给了帽子叔叔。”
这肯定是老头和女员工已经串供好了的。再问这些细节,其实没有意义。
邱玥不甘心,纠正道:“不对!”
“你第一次说的,是实话。第二次说的,是假话。”
老头又开始了紧张,有点语无伦次。
“你……你……你可别冤枉我!”
“冤枉人是……是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确实有人给你钱了,让你翻供。但不是文剑!”
邱玥再次厉声喝问:“说!给你钱的那人,是谁?!”
老头没接腔。
为了试探一下老头的反应,邱玥进一步追问:“那人是不是马文韬?!”
老头急迫地使劲摇头,摇头频率比拨浪鼓还快。
这个绝对不能说。
否则,会引火上身,吃不了兜着走。
邱玥说:“做假证翻供,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要坐牢!”
老头眼神茫然,呆呆看着熙来攘往的车流。
然后,拿出抹布,假装抹了几下反光镜上的灰尘,缓解紧张。
看来,这老头不会轻易承认。
邱玥只好说:“请你记住,如果想起什么来了,你来找我,告诉我。”
邱玥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春熙路丁字路口。
“我就住在一完小里面,教科所二楼。”
老头拍着胸脯,打包票。
“我真的没有做假证。我第二次的证言,才是真话。”
邱玥要走。
一边退着脚步,一边指着老头:“你会后悔的。”
接着,邱玥来到文家巷,打听文勇。
文家巷属于老城区。都是木头房子,鳞次栉比。低矮而又非常拥挤。
人流也多。
邱玥未与文勇打过交道。
在程雯雯的案子中,多次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未谋面,不认识文勇。
问了好几个人,“文勇住哪一栋?”
那几个人说,不认识。
邱玥换了个名字,再问:“请问你知道黑皮吗?他住在哪一栋?”
一提起“黑皮”这个外号,那几个人都说认识。
“黑皮住在最里头,傍河边。”
于是,邱玥往街道的最里头走。就在这时,麻烦降临。
有人从身后,猝不及防地,绊倒了她。
邱玥脸朝地面,倒了下去。
倒地一刹那,下意识地,双手拼命护住脸和额头。
结果,脸上没有破相。
腰部严重摔伤,趴在水泥地面,动不了了。手上、脚上,均有不同程度擦伤。膝盖韧带拉伤。
被救护车抬进车厢时,邱玥才得以迅速扫视了几眼周围。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者,挡住了邱玥视线。
那个绊倒了邱玥的人,早就不见了。
邱玥肯定,这不是意外。一定是个预谋。
是有人給黑皮报信了。黑皮指使人,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