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韬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
数了数，一共两百多元。本来有五百多元，交了三百元的医药费。
塞进陶明辉裤兜里。
“只有这么多了。这些钱，就当给你做生活费吧。”
想了想，马文韬又强调了一句。
“多的，也没有。只此一回。”
陶明辉又知趣地点了点头。
马文韬不耐烦了，说：“行了！别装了。咱回二码头吧。”
“兴许，回去还能睡个好觉。”
像中了马文韬的毒蛊一样。陶明辉乖乖爬起床，穿好衣服。
行走自如地跟在马文韬身边，走出了医院。
又乖乖地跟着马文韬，上了一辆三轮车。
巧的是，司机就是之前的矮个子老头。
矮个子老头有名字，全名叫吴忠卫。
吴忠卫当然知道，马文韬是塑料厂的副厂长。
司机台边上，有一个小座位。
马文韬叫陶明辉坐到后车厢里，自己挤进了那个小座位。
吴忠卫发动了三轮车，往二码头方向行驶。
马文韬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说给我听听。”
吴忠卫说：“哪有那么多新鲜事可以说呀！”
吴忠卫开始拍马屁。
“你是塑料厂的副厂长，怎么也光顾我这种小三轮啊？你的专车呢？”
“哈哈哈！”
想起今晚的事，马文韬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扫兴。
心里的那个滋味儿，五味杂陈。
吴忠卫乘机问：“听说，塑料厂要和中盛、立华这两家公司合并？”
马文韬突然没心思和老头聊天，敷衍道：“八字没一撇的事，就当是个传说好了。”
到了二码头。
吴忠卫待要主动将马文韬二人，送到塑料厂的宿舍区大门口。
马文韬谢绝了。
因为，马文韬还想和陶明辉，说几句。
太靠近宿舍区，不安全。
吴忠卫翻供那事，不是马文韬出面搞定的。
吴忠卫并不知道，这事，与马文韬有啥牵连。
吴忠卫只知道，马文韬曾经被冤枉了。后来证实，是一个误会。
下了车，马文韬拍拍陶明辉的肩膀。
“要是别人问起来，你怎么说？”
陶明辉回答：“我就说，看花眼了，出现了幻觉。”
“嗯。去吧。早点回宿舍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陶明辉走了两步。
马文韬不放心，将陶明辉叫住。
极其小心翼翼地轻声说了一句：“我说过的话，一定作数。不作数你找我麻烦。”
“那你呢？”
陶明辉也学着马文韬的口气：“我承诺的事，我也一定作数，不作数你收拾我！”
马文韬很满意陶明辉的态度。
“行!去吧。”
就这样，实习生爬树，看到鬼影的事，以凶宅闹鬼的恐怖传说收场。
越传越神，越传越邪乎。
程雯雯住过的四单元101，本来就是案发现场，是凶宅。
一直空着，没有人敢入住。
程雯雯的所有东西，也一直原封未动地，锁在房子里。
现在这么一闹，101更是成了鬼宅。
说起程雯雯的后事，前文一直没有交代。
这里顺便提一下。
文剑入狱后，程小英没拿到赔偿。心有不甘，不同意火化程雯雯的尸体。
尽管帽子叔叔多次劝说，也无济于事。程小英就是不听。
又请邱玥出面劝说。
只要家属认可了尸检报告，尸体就可以火化了。
继续留着，也没有意义。
然而，由于邱玥拒绝了程小英关于委托她代理刑事附带民事赔偿的诉讼请求。
导致程小英对邱玥意见很大。
认为邱玥胳膊肘往外拐，向着文剑。
邱玥的话，程小英也是听不进去。被当作了耳旁风。
最后，只好按相关法律规定，强行火化。
程小英气得，不肯到场见程雯雯最后一面。拒绝领回程雯雯的骨灰盒。
也不许自己的娘家人管这个事。
没办法。
邱玥只好将骨灰盒，暂时存放在殡仪馆里。
邱玥的意思，等案子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为程雯雯举办一个像样的葬礼，然后再下葬。
以告慰亡灵。
然而，凶宅闹鬼的故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二码头额。
第二天上班，第一件事，徐志新将昨晚实习生爬树的经过，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许广明。
特别提到，马文韬猫在四单元一楼楼栋里的诡异一幕。
徐志新问许广明：“想想看，他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许广明沉吟不语。
徐志新继续描述。
“我问他了。他还撒谎，说自己忘了东西，正准备要去办公室的。”
这时，许广明抬起头，问：“实习生看到的鬼影，确定是在程雯雯家的阳台上吗？”
“没错。猫在阳台边，一动不动。很吓人！”
许广明听了，竟然不说话，抬腿就走人。
徐志新不甘心，在后面追着问：“你去哪？”
许广明问了一句：“邱玥来了没有？”
“来了。在办公室。”
“走！找她去。”
徐志新明白了许广明的意思。两人一起往办公楼而去。
但是，又不上楼。
只让水电工老黄，将邱玥叫下来说话。
邱玥的办公室，还没有安排。
现在暂时坐着的，是程雯雯那张办公桌。
反正文剑也上不成班了。里间办公室里，就只有邱玥一人。
邱玥到了一楼。
见徐志新和许广明两人在角落里等着。
邱玥说：“我刚听说了昨晚的事。正准备去一趟宿舍区。”
“你们俩，要一起去吗？”
“去！去看一下。”
到了四单元，邱玥开门。
钥匙是早先从程小英那里，分出来的一把新钥匙。
那会儿，程小英还没有和邱玥翻脸。
徐志新径直走到阳台上。
对邱玥说：“你看，这扇窗户，插销没有插好。应该是被打开过。”
邱玥一进塑料厂大门，就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