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英突然回泾河市了。
她要去二码头塑料厂,找厂长哭穷,要钱。
蔡乾坤在外地,因玩骰子行骗,被人踢爆了裤裆。
赚到的一些来路不明的钱,都交了住院费。
住到欠费,医院不肯继续下药。蔫巴着回来的。
已经不像个男人。
程小英靠着帮人拉皮条,赚几个路费钱。将蔡乾坤带回了泾河市。
家里有个门面,可以继续开理发店。但是,蔡乾坤一回到家,立马又病倒了。
无法营业。
生活费没有着落。
程小英便想着,去二码头,找厂长哭穷要点钱。
以便渡过这一难关。
现在的二码头塑料厂,已经改了名字。条件比以前好。
正在大兴土木。
无线电厂旁边的地,被塑料厂圈起来了,正在盖厂房。
工行二码头支行背后,那一大片土地,也被圈起来了。正在建学校。
不但扩建了厂房,学校,还扩宽了道路。
原来的一车道,沥青小马路,现在变成了宽阔的四车道,水泥公路。
尤其是那几栋崭新的在建家属楼,让程小英很是眼红。
假设程雯雯没有被谋害,一定会在家属楼里,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说不定,已经结婚成家了。
唉!可惜了。程雯雯命苦啊!
说白了,是我程小英命苦。辛辛苦苦养大了女儿,现在落得个膝下无儿无女。
无家可归。
我得再找他们厂长说说。看看,能不能弄点钱。
到了厂门口,碰到马文韬老婆。
程小英对这个女人不熟悉。依稀记得是谁的老婆,但不知道姓名。
王静胖乎乎的两只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和熟食。
程小英主动打招呼。
“这不是马厂长夫人吗?”
王静愣神了几秒钟。
有点面熟,好像见过,但是忘了这女的是谁。
程小英提醒道:“我是程雯雯母亲,程小英。”
王静一拍脑门:“哦!想起来了!”
程小英问:“我也去厂里,要不要我帮忙,提一两样东西。”
“好的,谢谢了。”
在交接东西的过程中,程小英特别注意到,王静白白净净的无名指上,带着的一枚戒指。
戒指中间,刻着一个“韬”字。
程小英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程雯雯家厕所格档里,捡到的一枚男士戒指,上面刻着一个“静”字。
心中暗忖,韬?她老公是马文韬。
程小英无限好奇地问王静:“我都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你呀?”
“我姓王,我叫王静。”
如五雷轰顶,程小英顿时明白了戒指里的意思。
应该是两人的婚戒。
男的戒指上刻着老婆的名字,“静”;女的戒指上刻着老公的名字,“韬”。
这就对了!
都怪自己粗心!之前,没往这方面想。
也从来没有想到,应该打听一下马文韬老婆,叫什么名字。
现在,总算是彻底弄清楚了。
没错!一定是这个意思。
自己捡到的那枚戒指,原来竟然是马文韬的!
马文韬现在可是一把手,公司总裁。
程小英拿住了马文韬的把柄,走路格外有力。呼呼带风地,去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门是开着的。
里面有三个人,在和马文韬说话。
程小英知趣地,闪在走廊一侧,等着。
马文韬一眼瞧见了程小英,心里咯噔一下,慌了慌。
立刻送客。
将程小英叫了进屋。
“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你还好吗?”
总裁室,布置得很气派。
一副硕大的八匹骏马写意画,镶满了一整面墙壁。
老板桌,大班椅。挂式空调机,饮水机。
桌上,还摆着一台崭新的电脑。
玛德!马文韬发达了。
程小英稍微有点紧张。
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畏缩心理,程小英不紧不慢,回答马文韬的问话。
“我不好!我女儿被人害死了。我无依无靠。”
“我今天特意来,向厂长讨个说法。”
马文韬盯着程小英的眼睛,察言观色。
程小英使用的是“讨说法”这样敏感的字眼,而不是“请求厂里给予帮助”这样的语气。
哟呵!今天这是来者不善哪!
马文韬试探地推脱。
“你找文剑讨说法去!厂里该负的责任,已经负过了。”
“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厂里闹。”
程小英生硬的语气回怼:“我不找厂里闹,我今天只找你。”
马文韬试探着问:“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有没有得罪我,你心里清楚!”
见程小英说出这样的话,马文韬立马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防止被他人听见。
马文韬不再绕弯子,直接问:“你有什么要求?”
程小英咬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
这不是一枚戒指的事,这是一条人命!
不对,加上被冤枉的文剑,应该是两条人命!三十万一条人命,不算多。
“给我六十万!东西还给你。”
马文韬摇摇头:“太多了!我没那么多钱。”
程小英假装起身要走:“那就等着坐牢好了。”
马文韬却说:“我坐牢活该!但是你有什么好处?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程小英退了一步:“五十万。”
马文韬讨价还价:“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程小英犹豫了好一会儿。
程雯雯工资五百元每月。加上补贴奖金什么的,一年不吃不喝,不到一万元的收入。
两条人命,十万元,五年的工资就打发了?!
与预期的数字,相差太远。
不行!不行!
程小英非要五十万。相当于程雯雯和文剑二十五年的工资。
还不算中途涨的工资呢!
一般每隔几年,不得涨一次工资的吗?
五十万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程小英坚持要五十万。
马文韬不是拿不出五十万。
他心里的烦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