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为了躲避带队老师查寝,陶明辉躲进了楼下的公厕里。
一声不吭。
如果被发现,是要挨批评的。
第二天是星期一,没什么事。
第三天,疯传塑料厂办公室文员程雯雯失踪了。
陶明辉回忆了一下星期天晚上看见的那一幕。
没什么呀!
马主任和柴组长值夜班,查完情况,下班回家而已。
没什么奇怪的。
过了两天。
陶明辉未经允许串门的事,被宿舍里的实习生举报了。
帽子叔叔问话时,陶明辉只说了自己藏在公厕里,没有报告看见马文韬和柴美丽的情况。
半个月后的一个星期五下午,劳动课。
程雯雯的尸体,在家属楼后面的污水井里,被发现。
这时候的陶明辉,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他再次仔细回忆起星期天晚上那一幕。
马主任住一单元四楼。
下班回家,为什么不往一单元走。而是往歪脖子树那边的四单元走呢?
莫非,马主任那个弓着背跑动的奇怪姿势,是为了将自己藏起来,不想被某个人看到吗?
那个人,是不是程雯雯?!
陶明辉没有看到程雯雯。他只看到了马文韬和柴美丽。
程雯雯住在四单元一楼,101室!
陶明辉被自己这一大胆推测,吓了一跳。
但是,毕竟只是个猜测。第二轮帽子叔叔问话,陶明辉依旧没有说。
该如何解释呢?解释得清楚吗?这岂不是自我暴露吗?
万一被扣上犯罪嫌疑人的帽子,可就完了!
所以,陶明辉闭口不谈这个事。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七月份,陶明辉也来到塑料厂实习。
当马主任走进练习室训话时,陶明辉就走了神。
马文韬一走进练习室,立刻发现,站在后排的一个高个子男生,偷偷盯着自己看。
眼神异样,表情古怪。
在楼道里,迎面碰到马主任,陶明辉也表现出极不自在的样子。
向马主任打招呼问好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浑身上下,手脚不听使唤,扭扭捏捏。
本来,马文韬未将陶明辉放在心上。
个别来自农村的实习生,没见过世面。胆小懦弱,不善与人交往。
也属正常。
但是,这样的场景,连续出现好几次以后,引起了马文韬的警觉。
这个实习生怎么了?
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于是,马文韬吩咐柴美丽,将陶明辉叫到办公室。
打算旁敲侧击,探探口风。
“昨晚上就寝以后,你是不是违反规定,私自下楼了?”
陶明辉心想,来了!他们有可能发现我了。
有点害怕的同时,陶明辉没忘记为自己开脱。
“没有!没有!我一直睡在床上,没下过床。”
柴美丽紧盯着陶明辉眼珠子。
“你撒谎!是不是躲楼下的公共厕所,抽烟去了?”
陶明辉被说中要害,吓得面容失色,更加局促不安。
但是,他坚持说自己没下过床,更没下过楼。
然后,无论柴美丽怎样变着花样地盘问,陶明辉只知道一个劲摇头。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问不出。
最后,柴美丽满意地将陶明辉放了。
向马文韬报告,那小子没有乱跑,规矩地睡在自己床上。
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见马文韬狐疑的眼神,柴美丽替陶明辉打包票。
“他是个老实人,应该没有说谎。”
马文韬清楚,四月十二号晚上,陶明辉来实习生宿舍串过门。
即便没有看见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
古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为,毕竟现在程雯雯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惨。
马文韬首先派人了解了陶明辉家庭情况。
那是个什么家庭呀!父亲腿残,母亲眼瞎。
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
到了星期六下午,陶明辉放学回家。
山路遥远,一个星期,只能回家一次。
在一个前后无人烟的盘山道拐弯处,陶明辉被三个年轻男子,截住去路。
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乱揍。
一见这个架势,陶明辉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说!程雯雯失踪那天晚上,你看见了什么?”
陶明辉声音颤抖:“我……我……我什么也……也……没看见。”
如果真的是什么都没看见,则马文韬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反而暴露了。
“你最好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否则,你爸妈会因为你乱说话遭殃。听到没?!”
“听到了。”
得到消息的马文韬心想,没看到什么,就不用管他了。
但是,后来的一天晚上,马文韬为了找戒指,躲在程雯雯家阳台上。
被这小子发现了!
马文韬心想,即便陶明辉看到了点什么,这么懦弱无能的小子,打发点封口费,也就行了。
谅他翻不起什么浪花。
于是,马文韬替陶明辉交了欠职校的学费,免了他所有的就业费。
兑现了优先招聘入职的承诺。
最后,又在邱玥逼迫退费的情况下,倒贴了陶明辉一千二百块钱。
也算是进行了及时的安抚。
按说,陶明辉这个怂包,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很快,马文韬心里,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
不料,陶明辉又被邱玥给盯上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马文韬又将陶明辉给弄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光东市,兴邦日化公司,去上班。
美其名曰,交流经验,学技术。
他心想,邱玥见不到陶明辉,也就将他给忘了。
然而,现在,不但没忘,还玩起了书信往来。
一种恐惧心理,又袭上了马文韬的心头。
寝食难安!
同样,远在光东市的陶明辉,也是不能释怀。
一直活在恐惧中。
好在光东市的兴邦日化公司,地理位置极好。
沿着厂门口的滨海大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