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审室里,刘宏伟问马友粮:“为何马友田的户口在文家巷,而不是马蹄乡?”
马友粮不回答刘宏伟的提问,反问道:“马友田是不是那小子撞的?”
那小子,指的是文剑。
刘宏伟惊异至极:“你听谁说的?”
马友粮不肯回答,反而又问:“马友田是不是死了?”
“没有,是有人使用了他的假身份证。马友田在哪?”
马友粮摇摇头:“不知道。”
刘宏伟一声断喝:“说!谁指使你打人的?从实招来!”
马友粮急了:“卷卷毛说的。说我弟弟被关在B区的那个单人牢房里的人,撞死了。”
刘宏伟追问:“铁栅门上的锁,也是卷卷毛打开的吗?!”
“是了。”
卷卷毛开锁技术一流。
只要是那种简单一点的老式砰锁,卷卷毛都能开。
他偷用车间里的一小片透明塑料,插进门缝里,上下划拉几下,铁门就应声而开了。
卷卷毛这小子,口才不是一般的好。三言两语,竟说动了马友粮不顾一切地动手打人。
刘宏伟惊叹,道上混过的,还真不一样。
马友粮都不确认一下真伪,就信以为真。也是真够傻!
刘宏伟突然问了一个题外话,“赵鸿飞是怎么死的?”
赵鸿飞是柴美丽亡夫,死于意外车祸。
当年赵鸿飞家人不服鉴定结论,纠集所有亲戚朋友闹访。
马友田和马友粮也在其中。年轻气盛,闹得最凶。
现如今,马友田不知下落,身份证还被人冒用了。马友粮则被判了死刑。
就见马友粮瞳孔放大,藏不住的害怕眼神,眨了几眨。
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死于车祸,意外事故。”
刘宏伟提醒他:“提供案件线索,有重大立功行为,可以减刑的。”
马友粮点点头,“我知道。”
马友粮当然想立功。
可是,赵鸿飞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也不清楚。
只是听闻,尸体上的伤,有蹊跷。
上面没有同意进行二次尸检,为首的家属又同意了签字,匆匆忙忙就被火化了。
刘宏伟无奈,只好接着提审卷卷毛。
卷卷毛比马友粮狡猾。心里责怪马有粮不仗义,这么快咬出了他。
同时,卷卷毛一口咬定,是为了替死去的哥哥丢丢毛,出口气。
“那为什么将气撒在文剑身上呢?”
而且是往死里打,迟一分钟,文剑可能就挂了。
现在还在医院ICU病房里,抢救中。生命垂危。
卷卷毛解释,我哥是为了行人的安全,让路让出的车祸。
现在邱玥却反咬一口,说我哥是凶手。
我当然不服气了!
我现在出不去,揍不了她!我当然就只有搞她竭力想保的人了。
刘宏伟提醒道:“你还有两个月就可以出狱!你这是何苦?”
是啊!没想到,马友粮是个孬种!这么快招了。
马友粮反正是个将死之人。多一条罪状,少一条罪状,有什么关系!
偏偏将卷卷毛供了出来。
卷卷毛叹口气。
唉!事情没办妥,辜负了黑皮,还将自己也搭进去了。
但是,这一层意思,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
卷卷毛坚持强调,是自己一手策划的报复行为。
与他人无关。
过了几天,刘宏伟那边,又传来了消息。
肇事车,是丢丢毛从旧车市场淘来的二手车,不值几个钱。
马友田,不是文家巷人。
原籍洞下县马蹄乡,马友粮亲弟弟。
并且,目前的马友田,处于失联状态。
村里人只知道,他有事去了南方,具体地址不清楚。
已经有好几年时间,没回来了。
丢丢毛使用的马友田身份证,是花钱买的假证。
为什么,丢丢毛身上,有马友田的假身份证呢?
由于丢丢毛已死,马友田的下落,暂时成了一个谜。
有待进一步跟进调查。
丢丢毛开车撞人这件事,邱玥看得很清楚。
绝不是刹车失灵,操作不当,或者机械故障问题。
分明就是故意的!想要邱玥的命。
是谁指使的?
邱玥心里,隐约有答案。
刘宏伟也提醒她,务必多加小心。晚上不要出门。
但邱玥白天不可能不出门,什么也不做啊!
她心里着急查案子。想早一点还文剑的清白,还程雯雯一个真相。
心中的一些疑惑,还是要抓紧时间弄清楚。
关于调整值夜班名单的事,邱玥再次向会计张淼打听。
“我听说,之前是马总和柴美丽在一个组值夜班,为什么后来换成你了呢?”
张淼因为自己晋级涨工资的事,被邱玥抓了辫子,心里不爽。
用吃了枪药的口气,回了一句:“我哪知道!领导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话一出口,又后悔了。
虽然马文韬很关照她。但现在邱玥分管财务,是张淼的顶头上司。
得罪了邱玥,恐怕也不妥。
张淼强忍着脾气,压低了声音,向邱玥道歉。“对不起!你也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
邱玥能理解。
拍了拍张淼的肩膀,说:“将你老公的住院费结算发票给我。”
“我帮你代为向市民政局申请,争取报销一笔大病困难补助金吧。”
张淼一听,眼睛亮了。
张淼老公因车祸瘫痪在床多年,生活不能自理。经常要住院。
完全靠张淼无微不至地照顾,才能活到现在。
从这一点来看,张淼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马上七一,厂里也正打算,慰问一批困难职工。
马文韬已经答应,将张淼纳入帮困名单中去。
现在,邱玥又主动帮忙找民政部门纾困的话,那就更好了。
张淼满心欢喜地回答了邱玥的问题。实话实说。
“他老婆管的严。她不喜欢马总和柴美丽在一起值班。”
邱玥趁热打铁地继续问:“难道,柴美丽和马总之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