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英戴着那副透视眼镜,玩了个通宵。蔡乾坤还没有回来。
怎么搞的?
说是去二码头上班,收管理费。干这个工作,需要熬通宵吗?
没听说过。
程小英戴着透视眼镜,等于有了帮手。一家通吃,手气好得不行。
其他三家不服气,想扳本。非要缠着再玩一会儿。
程小英见好就收,早就想散场了。加上蔡乾坤迟迟没回家,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最后一把牌,又是她赢了。
便说:“散了吧。大家不用给钱了。改天再玩。”
另外三人气鼓鼓地起身。
天已经大亮。
现在程雯雯不在了。蔡乾坤就是程小英唯一的依靠,对他的行踪,非常在意。
蔡乾坤到这时候,还没回来,程小英急了。
一路打听,到了二码头。
没有打听到消息。
又从二码头,一路打听,回到桥下市场。
有个牌友告诉她:“你男人好像在文家巷打牌。”
“啊?!”程小英心里咯噔一下。
平时,蔡乾坤基本上都在桥下市场这个范围内活动。从来不去文家巷打牌。
“和谁打牌?”
“好像是卷卷毛。”
“卷卷毛出狱了?”
“早就出来了!”
卷卷毛可不是善茬啊!
蔡乾坤绝对不是卷卷毛的对手。他怎么会和卷卷毛坐在一起打牌呢?
不同寻常!
程小英怀疑地问:“是不是你看错了?”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点凶多吉少。程小英慌慌张张,特意回家,拿了那副透视眼镜。
往文家巷而去。
在文家巷打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并没有和卷卷毛打牌的事。
程小英生气了。
自己一晚上没睡觉。这会儿没精打采地,心情很烦躁。
蔡乾坤!你死哪去了?
程小英复又回到家里。昨晚玩通宵,是在理发店里打牌,没上楼。
这会儿,程小英上了六楼。开门。一脚跨进屋。
我的妈呀!
六楼客厅里,平时也是摆着一张麻将桌的。有时候,不下楼。就在家里打牌。
这会儿,麻将桌边,静悄悄地坐着三个人!
卷卷毛!黑皮!马仔!
马仔,就是因为马文韬的戒指,那个伙同耿波,脚边放着石头和绳索,想要在河滩上,置程小英于死地的那人。
一眼看见这三个凶神恶煞,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自己家里。
程小英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有人看见黑皮了吗?
黑皮和马仔现在是在逃犯,是刘宏伟要抓的人。黑皮怎么还敢回泾河市?
程小英推门就想往外走。
被马仔用刀抵着后背,逼着坐在了三缺一的牌桌上。
黑皮说:“来!来!来!陪老子玩几把,过过瘾。好久没玩牌啦!”
程小英试图推脱。
“我男人不见了,我要去找人。改天陪你打牌,怎么样?”
卷卷毛说:“叫你打牌,就打牌!打完牌,我告诉你蔡乾坤在哪!”
程小英吓一跳:“你知道蔡乾坤在哪?”
“知道。”
“他在哪?”
黑皮一拍桌子:“少啰嗦!说了打完牌就告诉你!”
程小英心想,你三人是一伙的,这牌叫我怎么打?
但是,形势迫在眉睫。敌众我寡。
程小英无奈,只好老实坐下。开始洗牌。
程小英不忘戴上那副透视眼镜。
向其他三人解释道:“我年纪大了,老花眼。我得戴上老花镜。”
程小英失策了。
这种小伎俩,怎么能逃得过黑皮的鹰眼呢?
那三人笑了笑,没点破。
戴着透视眼镜,心里有底。程小英心里盘算着。
蔡乾坤定是被黑皮套了笼子。上了当,打牌输了很多钱,落在他们手里了。
黑皮图的是财,不要命。
黑皮也是个江湖上讲义气的人,不会强抢。打牌靠的是个人的眼力、手法和技巧。
要不要和黑皮玩大一点呢?
那样,多攒点底子,好救蔡乾坤。
于是,程小英便说:“要玩就玩大一点。升级翻倍,五十元的底。怎么样?”
卷卷毛却说:“六十,怎么样?”
黑皮点头同意。
那三人都将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亮底。
每人面前,码了很厚一摞票子。
只有程小英面前的,最少。
“你这本钱少了!还想不想要蔡乾坤的命了?”
不得已,程小英转身进了厨房。
从一个铺着的生锈的旧脸盆底下,拿出来一个塑料包裹。里面装着钱!
黑皮心里笑道,玛德!卷卷毛两人搜了半天,没搜到。
谁会想到,将钱藏在脸盆底下呢?
这也太狡猾了。
程小英码牌的动作相当娴熟。
第一局,程小英胡牌,抓了下首卷卷毛的炮。碰碰胡带二八将,四番。
四六二百四。
卷卷毛说:“没有零钱,欠一局。”
程小英身上全是百元大钞,也没有零钱。心想,欠一局,就欠一局。
第二局,对家黑皮抓了程小英的炮。也是四番。
程小英输二百四。
程小英不肯出钱,说:“卷卷毛欠我二百四,抵给你。我和卷卷毛两清。”
黑皮不同意:“他欠你的,我又不欠你。不行,你给钱!”
程小英拗不过,给了黑皮二百四。
第三局、第四局,黑皮和马仔接连自摸,程小英又要抵账。那两人不同意。
程小英只好出钱。
然后,程小英被黑皮和马仔接连点炮。
程小英心里有点纳闷。
我带着透视眼镜,他们的牌被我看得一清二楚。明明我打出去的是一张安全牌,为什么又被点炮了呢?
再仔细看看人家胡的牌。没错呀!既不是相公,也不是炸胡。
到了第八局,程小英胡牌,又抓了下首卷卷毛的炮。
卷卷毛又说:“欠一局。”
程小英说:“现在有零钱,我找你。”
卷卷说:“八把牌,我一把没胡!手气太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