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柴美丽在山里藏匿了大半个月之后,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下山来了。
半个月不洗脸,不洗澡,不换衣服。
身上披着一件从垃圾箱里捡来的旧棉大衣。
大衣外层,到处有破洞。露出里面的棉絮。
长头发成了一蓬乱草,打了死结。披散在脸上,脖子上。
脸上的汗渍、泥印,煤灰,厚厚的一层。
一张原本俊俏的脸,被整得乌漆麻黑。遮盖了本来的面目。
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
现在的柴美丽,已经不用带着鸭舌帽,遮掩自己的脸。
即便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恐怕就连她父母和儿子,也认不出来了。
更别说,其他熟人了。
她故意将自己整成了这副模样,逃避张军的追杀。也逃避刘宏伟和邱玥的寻找。
她现在恨透了马文韬,也恨透了张军和黑皮。
对了!还有王静。
王静的那个正房位置,原本应该是她柴美丽的!
想当年,自己和马文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份纯真美好的回忆,至今还留在柴美丽内心深处。真是爱之深,恨之切。
要想报仇,就得从王静开始。
哼哼!天杀的马文韬!我也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感觉。
柴美丽痛定思痛。
思考着行动计划的每一个步骤。
上一次,侥幸留得一口气,没有死在马文韬家里。
这一次,不能那么莽撞地故伎重演,直接上去敲门。
估计,王静有了防备。
不弄清楚来人是谁,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开门的了。
再说,现在的二码头,腥风血雨。帽子叔叔也不是吃素的。
肯定已经增派了人手,加强了防备。
柴美丽告诫自己,得想别的辙,要确保万无一失。
……
张军家背后悬崖边的河里,发生杀人沉尸案,轰动了整个二码头。
马文韬也立刻得到了消息。
但是,他不敢去围观。
只在家里猫着,胆战心惊地自言自语。怎么会没有柴美丽呢?
柴美丽的尸体,藏到哪里去了?
该死的张军!到底是怎样处理柴美丽的,到现在也没有汇报下文。
当然,马文韬也知道,张军和黑皮,已经束手就擒,不可能再偷偷向他汇报了。
柴美丽到底是死是活,成了谜。
马文韬预感,危险越来越近。自己的取保候审,恐怕要提前结束了。
必须尽快与聂胜利取得联系,最后搏一把。
而此时的聂胜利,已经知道了二码头发生的事情。
也正在焦急地思考对策。
黑皮这个人,没有与聂胜利直接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聂胜利的底细。
可以忽略不计。
而张军,就危险了。
张军掌握着聂胜利“三个必须”的很多事情。包括瞿惠在内。
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柴美丽,是死是活,现在不得而知。柴美丽也是个麻烦。
唉!
聂胜利叹口气。
风流孽债欠的太多!上半身思维,就会被下半身思维,给束缚了。
捆住了手脚,畏首畏尾。有点施展不开拳脚。
马文韬现在处于取保候审状态中。
他深知,自己就是刘宏伟眼里的一个活靶子而已。
他不敢随意出门,也不敢随便见客。
只敢偷偷用备用手机,与聂胜利短信交流一下。
这个备用手机,是聂胜利给他的安全手机。虽然没有实名制,马文韬仍然不敢乱发信息。
只能隐晦地与聂胜利沟通了几句。
马文韬发了一条:“一个好汉三个帮。”
马文韬的意思,我们不安全,你别想安全。
聂胜利回了一条:“大树底下好乘凉。”
聂胜利的意思,我安全,你们才能安全。
综合起来的意思,就是,大家要团结一致,嘴要紧,不要起内讧。
狗咬狗,对谁都没有好处。
至于眼下的形势,以及下一步打算,马文韬发了一条:“敢问路在何方?”
聂胜利回了一条:“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马文韬也是这个想法。
形势不等人!
黑皮一进去,程雯雯的案子,也就是文剑的案子;瞿惠的案子;蔡乾坤和程小英的案子,
都危险了。
黑皮这颗棋子,显然已经废了。
现在,张军也折进去了。
文剑那里,几次三番折腾。被雷彪的人,看守得死死地。
根本近不了文剑的身。三次暗杀行动,竟然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现在,卷卷毛也已经出狱了。
文剑那里,还得继续想办法。务必要一招致命。
既然近不了身,那就得想别的辙。
还有就是,与黑皮一同翻供的三轮车司机老头吴忠卫,以及那个银行女员工。
现在,也都成了一颗定时炸弹。一触即发。
必须好生周全地安排一下了。
至于柴美丽,是死是活,也还是个未知数。必须尽快弄清楚真相。
如果死了,一了百了。
如果还活着,务必干净利落地,让她永远闭嘴!
马文韬苦恼地,物色着执行任务的人选。
还有谁可派呢?
得力干将耿波,早就进去了。看来,只有刚放出来的卷卷毛,可堪重用。
否则,就只能铤而走险,启用马友田了。
马友田这枚棋子,太危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于是,有一天晚上,卷卷毛来到春熙路丁字路口。
一脚跨上吴忠卫的三轮车。
问吴忠卫:“包你的车,立华包装公司后门 ,去不去?”
三厂合并之后,立华包装公司,现在是塑胶有限责任公司的分公司。
还在马文韬手上的时候,立华包装公司这边的所有工程项目,都给了黑皮名下的建筑公司来做。
马文韬出事以后,工地停摆。
邱玥接手了马文韬的总裁位置。不愿意与黑皮名下的建筑公司继续合作。
想要更换合作方。一直在扯着皮。
现在的建筑工地上,一片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