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开门,冷风如刀,怎奈何秋雨寒凉,冰冷了几世千年的轮回,声声哀怨,剔去心中那份豪放与淡然。伤情,流失,繁花,落叶霜降,繁花消落成颗颗泛黄泪珠,是凋零,还是化腐朽为神奇?
雨将往,风未停,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溅起地上的水泥,却终被秋雨冲刷干净。
许南烛打了个呵欠,将两条腿在柔软貂皮上尽量伸直,侧头看了眼小脸如山柿子般红红的羽儿,见还在熟睡便掀起窗帘瞥了眼,天边山峰被云雾笼罩,而大地杂草早已泛黄。
将窗帘落下,打了个冷颤,车厢里很温暖,很舒服,但这段旅途实在太长了,太寂寞,不但已经觉得疲倦甚至感到厌恶。
十瀑峡,飞云口,华容道,老虎嘴,一线天.....这一路上看过的美景不胜其烦,就连羽儿都以习以为常。
小心翼翼起身生怕惊醒身侧之人,掀起幽帘坐在老容和思巧小妮中间,拍了拍老容问道:“咱们倒哪了?”
后者扯着嗓子说道:“马上就到定州了。”
思巧打着冷颤,一言不发,这一路上可没少打趣吵嘴,忽然安静下来还有些不适应,当即伸手拍拍她肩膀,回头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没有精神。
许南烛伸手触摸脸颊有些发烫,应是感染了风寒,这几日阴雨连绵她死活不肯入车厢便跟着老容赶马车。
抬手拍落猪手,没好气白了一眼,可许南烛却硬拖着将她拽进了车厢,笑骂道:“我躺累了,你进去陪陪羽儿,我跟老容聊会。”
思巧小妮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当即脸更红了几分,将蓑衣脱下递了过去。
接过蓑衣穿戴好,毛毛细雨拍打在脸上,冷寒提神,闲来无事便朝着老容笑道:“李当心那样的高手都能被人重伤,你说伤他的那人岂非比青牛道还要厉害?”
老容点点头,吐出一口热气,忙着灌了一口酒。
许南烛乐了,感叹道:“我还以为那青牛道无敌了呢,看来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的眼界终是窄了。”
望着前方越发平坦的路途,许南烛沉默半响,这一路上不乏内廷蛛网暗线,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令人提心吊胆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折磨犹如刀架在脖子上迟迟不肯落下,但又不得不去猜想这刀何时才落,内廷那位狠人可并不是个善心的主,总归是要见血才肯罢休的。
夜色渐黑,直至老容吆喝一声,勒住车马,抬头看了眼高百尺的城墙门匾这才轻拍少爷肩膀道:“少爷咱们到了。”
本应大门紧闭,宵禁的城门竟敞开着,守卫士兵只是佯装例行检查后便放了行。
街道两旁灯火通明,来往人群倒是少的可怜,老容驱车来到驿站门口,目光如鸷鹰般锐利,但等到他目光移向许南烛时,立刻就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像是一条恶犬在望着它的主人。
店小二在柜前打盹,鼾声若有若无,直至敲柜声响起他这才醒来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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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嘴角口水,瞧着面前一老一少,而少年居是奇葩,身上配着一把怪异的刀还有一柄剑。
在这平安客栈待了十年,剑客刀客也见过不少,但唯独没有见过如少年这般一腰佩刀与剑两把武器,也未曾听闻过江湖上有这一号人物,想来这年纪,应是刚出山的小羊羔,抻了个懒腰,脸上堆起笑脸,“两位打尖还是住店?”
许南烛苦笑,心说这不明知故问,这都寅时了谁还会连夜赶路,“来三间上房。”
小二拿出一本册子翻了翻道:“有符节或驿牌?”
老容从怀中掏出一块竹牌递到小二面前,后者则仔细端详了一会,拿出笔墨简单记录寻问了两句,见少年脸色阴沉赶忙缓和了下语气,解释道:“公子不知,那些江湖人士出远门住店也都得如此,这是上面定下来的规矩,方便官府查案调阅。”
许南烛也懒得跟小二计较,只想快些有一张软床歇歇脚,可后者却面露苦色拿出钥匙道:“公子,就两间房了。”
老容接过小二递来的竹牌重新揣进怀里,这才沉声道:“弄些上好草料,今晚我在马棚过一夜好了。”
交付了银子,老容又打了一壶烈酒这才心满意足的跑去了马棚跟马作伴去了。
思巧牵着羽儿回房歇息,可那小丫头不依不饶吵闹着:“我要跟南烛哥哥睡,才不要跟你睡。”
原本受了风寒头重脚轻竟被羽儿推了个仓促,许南烛俯身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柔声道:“羽儿乖,思巧姐姐现在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你是个大人了,可不能不懂事,而且男女有别你跟我睡不合适。”
羽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言不发,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对许南烛的话也是一知半解,但还是乖巧点点头跟着思巧回了屋。
许南烛给了店小二一些钱,让他去药店抓些药煎好送去。
收了赏钱,自是没有拒绝便是咧着嘴满脸殷勤的离开了。
店小二刚走不久,客栈迎来了第二批客人,高高马尾鞭竖在脑后,身着藏青色劲装,左肩带着陈旧肩甲,右肩披了一块白色狐皮。一把古朴的长剑握在手中不曾放下,对于眼前这位少年的第一印象,似有一种不伦不类之感。
青衣少年朝着许南烛露出如狐媚般的笑脸,右眼有颗泪痣如画龙点睛般更是衬托出他的俊美,心说这一个男人怎么长的比女人还要漂亮,当真是用妖孽来形容都不过分。
“你就是北玄皇子吧,我叫穆玄竹,交个朋友怎么样!”寻了一处位置坐下,将长剑放在桌旁拎了拎茶壶空空如也,当即吆喝一声:“小二,上酒!”
在武当顶多算个四条腿的蛤蟆,出了秦川地界到变成三腿金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