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不知哀。生之乐趣,总大于死之哀愁,如今心愿已了却也只能长叹一声,为他的悲伤而悲伤了。
容七将配刀插在云城之巅,百年来唯他一人能够做到。更是逼的东方宇轩用了剑,他自诩无敌的‘无痕剑招’却是被老容单手化去二十八招,唯最后一招剑式没有使出。
经此一役,天下无人敢说刀逊色于剑,更无人再论方乾略逊于剑仙东方宇轩。稷下学院黄龙士观此一役赞誉,一刀九式,刀意浩荡,自此天下再无高明刀式。
说是没有遗憾,但为何老容临死前会连连叹息?
许南烛坐在老容对面整整一天一夜,直至天际泛起鱼肚白,冰霜化为甘露随后枯竭在绿草枝叶上或融入泥土之中,空气清新略带泥土味从窗户中涌入,闻青草萋萋,已知秋风拂过尽枯死。
痴人痴怨恨,老容的死注定成为许南烛胸口上一道不可愈合的伤口。盘膝而坐,闭目垂首的老容,脸上再无半分血色,那一副憨傻模样在他人生中画上了一个句号。
许南烛将漆黑如墨的鸣鸿刀抽出刀鞘,寒气沁入肌肤,抬手轻轻拂过刀身,长叹一声。
背起老容出了青竹小院,朝阳余晖下将她的影子一点点拉长,就像是他的心性一样,在时光中磨砺中消磨殆尽。
净悟山再添一座孤坟,呼啸山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犹如刀剑相碰之音。
穆玄竹站在不远处静静注视,右手抚摸过肚子,眼眶有些泛红但不忍上前打扰。
拎起老容的酒壶,拔掉木塞仰头喝了一口,依旧是最差的烈酒,沉默半响,终于开口,轻声道:“好好歇歇吧,以后每年我会给你弄些个好酒好菜,省得你去了下边还做些个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有我在身边你还不被人打死。”
以往老容这葫芦里的酒怎么喝都喝不惯,现如今心里苦喝的酒也发苦,两苦余味过后便总能咂摸出一丝甜味,苦辣闷一口很是畅快,就连闷堵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对比他以往喝的酒那便是清水显得没滋没味。
抬头眺望了一眼山头,食指与拇指揉搓,山上那两块菜园不知如今是否已经杂草丛生。将酒葫芦里的酒洒在了容七坟墓前,缓缓起身朝着剑坪方向走。
穆玄竹与他保持五米远距离,静静跟随。
每三年一度的剑试大会正式开始,对比历届剑试大会属今年规模最大,武当剑坪问道台围绕了南辕北辙的人群,李清风拖着浮沉捻着一缕白胡正在观看一场比试。
许南烛的出现使得台下人群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他身上,而在人群中他发现了一位红衣蒙面女子,在一群异样目光中唯有她眼眸尚存一丝温柔。
师兄何居言穿过人群走到师弟身前,后脚姐姐杨月白也奔赴而来。
许南烛露出个笑脸,抬手拉起师兄与姐姐的手放在一起,调侃道:“赶紧把婚事提上日程,我想抱侄子了。”
杨月白腼腆一笑露出了娇羞的女儿姿态,抬手成拳轻轻击打在了他胸口,嗔道:“就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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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这样说但还是不由侧头看了一眼何居言,反观许南烛这师兄脸上不怒不喜,只是轻声道了句:“好!”
心思玲珑的杨月白察觉到不远处玄竹小妮有些黯然神伤,她借机将这小妮子拉到弟弟身旁故意推了一把,让两人拥在了一起。
这一幕惹来一些江湖人士的嗤之以鼻,可对此几人都不曾在意。
“阿弥陀佛,若有心结百年之好,可否让贫僧给你们证婚呢?”引渡不请自来,握着禅杖缓步走上前。
联想起一路上这死秃驴没少干些缺德事,当即心中生出浓浓不满道:“死秃驴,你都剃了三千烦恼丝,怎还老想着往红尘事挤?”
引渡有礼貌的行了个佛家礼节,不卑不吭道:“红尘锻心,更何况能够促成一对佳人也算是一桩美事。”
何居言恭敬的回一个道家礼节,轻声道:“引渡大师。”
引渡点点头,用西蜀口腔念叨着:“你们这些后辈,就属你还算有些礼貌,没有乱了辈分,不像这小子天天嚷着跟老子单挑。”
闻言,许南烛差点没有一口唾沫喷在他那张饱满圆润的脸上,可事实却让他哑然,别看引渡年纪不大但要真论起辈分竟是跟李清风一辈,尽管再不愿倒也得唤一句‘师叔’。
佛家收徒讲究一个缘,而引渡便是至善在游历时所收,据说这小家伙悟性极高颇有缘法,乃少林百年来唯一能够修炼佛禅功的人,少林方丈都需要唤他一声师兄,可见其辈分有多高。
问道台上不分伯仲的较量快要接近尾声,一袭红衣稳稳落在台中央将两人隔开,轻冷嗓音道破平静:“各位收到了问剑贴赶赴武当山门,如今便是五毒向你们中原武林讨债的时候,生死恩怨消,诸位谁先来?”
台下寂静一片,一时间无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谁也不知这小妮子武力如何,会不会耍些小手段,恐怕吃亏。
“哈哈,看热闹怎少得了我江离。”
笑声厚重如大吕钟声激荡开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随后便是感受到一股刚正刀气,一柄快刀在空中翻转,那人踏刀纵身一跃落在剑坪上,抬起右手接住紧随其后的刀收归于鞘便是朝着首位的李清风行了一礼。
李清风回敬一个道家礼,客气道:“江宗主请上座。”
话音刚落,周遭天空似有仙女在云端抛洒花雨,粉衣女子撑着油纸伞如一片雁羽从空中飘落稳稳落地,轻功与舞姿结合尽显女子柔美,收伞而立拱手道:“江宗,李神仙,久违了。”
陆续赶赴而来的各大门派以及附属盟会的世家也纷纷相继赶来,但无非都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