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暖脚步一顿,上次昭和宫一见,还未隔多久,那时的辰太妃看着稍显病态,以为只是身体抱恙,怎会突然这般?
白云暖满肚子疑惑,揣着书信返回帐子。
没成想温之言早已坐在营帐里,等着自己。
他坐在书案边,抬眸打量一眼白云暖,又认真看手里的书信。
白云暖默不作声地坐在床榻边木椅上,研究从易元凯那里得到的白泽的书信。
帐内火盆不时噼啪作响,帐外一阵喧闹,似乎是士兵悉数回了各自营帐,不久,帐内趋于安静。
二人相顾无言,仿佛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竹桃端着饭菜入帐时,刚巧碰见掀开帏帐走出来的黎陵,黎陵打量一眼竹桃,并未多言,直直走了出去。
冒着热气的饭菜被一一端上木桌,白云暖刚拿起竹著,垂眸一滞。
军营里有冰窖和火房,有附近的菜农自行打理,但是此地的环境注定这里的菜品有限。
官道通了之后,端来的菜式明显丰富不少,能找到这些菜很是不易,其中还有自己爱吃的菜。
白云暖少时呆惯军营,与那些士兵同吃同住,亦是吃过苦,所以她对饭菜好坏都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吃的了山珍海味亦能接受粗茶淡饭。
白云暖因着这菜,心情愉悦几分,对着喜欢的菜多夹了几筷子。
远处佳人吃的欢快,温之言透过余光瞥见,唇角不由弯起好看的弧度。
白云暖想到这菜定是不远处那人吩咐下去的,偷偷打量一眼远处脊背挺直如山的男人。
温之言仍旧认真看着书信,动都未动,似乎已然忘记时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此刻自己对着他吃独食,白云暖怎么看怎么有些别扭,遂而向竹桃使了个眼色,又抬起下巴朝着温之言的方向抬了抬眉。
竹桃观自家小姐面色如常,立刻意会过来,忙走到温之言身边开口道:“王爷,小姐唤王爷一同用膳。”
竹桃刚说完,白云暖一巴掌拍自己脸上,扶额闭眼,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这妮子!完全会错了意!
她本意是想让竹桃提醒温之言是用膳的时辰,委婉的劝说他离开。
没成想,竹桃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变成了邀请一同用膳。
竹桃看见白云暖那杀人一般的眼刀,顿时欠身一溜烟儿跑出帐外,未过多久,又返回来,“贴心的”多添置了一副碗筷,再溜之大吉。
“……”
这妮子最近越来越不会看自己脸色了。
白云暖恨恨夹了一筷子笋丝,嚼得脆响,惹来刚落座的温之言侧目而视。
白云暖知道温之言在看着自己,也不避讳,只是下意识放慢了咀嚼的动作,将那些脆响声音,刻意掩盖下去。
温之言一直都恪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的慢条斯理,很是优雅细致。
白云暖想起以前在侯府同舒芸和白泽在一起的饭桌上,都是有说有笑,能边吃边听白泽讲述那些他在外行军时,遇见的不少新鲜趣事儿。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随着温之言的小习惯,将自身的习惯在不知不觉中收敛起来,渐渐被温之言同化了。
原来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一个人的习惯是会渐渐影响到另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慢慢改变。
踏入红墙绿瓦之地,不知不觉中,都会慢慢磨平自己的棱角。
“王妃似乎有心事?”
温之言甚少主动开口同她搭话,尤其还是他们在用膳的时候。
白云暖抬眉对视一眼,却见温之言停住竹著,碗内空空如也,已经用膳完毕。
反观自己,碗里还剩下两口白米饭,上面还有一片放置了许久已经蔫了吧唧的青菜叶儿。
被温之言这么盯着,她忽然没了胃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易叔叔找到我爹生前写的一封家书,那家书我觉得有古怪,所以想向王爷请教一二。”
白云暖说着将书信从怀中取出来递过去,温之言接过看了一眼,盯着信纸同白云暖道:“我看信,你继续吃。”说完,目光继续盯着纸上。
白云暖最后也没动筷,她急于求教温之言,希望他能窥探出自己在信中未能窥探出的信息。
“先说说你觉得可疑的地方。”
白云暖将自己的疑惑事无巨细说了出来。
“我爹这人,最不喜弯弯绕绕,喜欢直来直去,绝不可能在家书里写诗。”
“可是我反复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什么可疑之处,因为这是琅州一战之前,爹爹交给易叔叔未能及时送出去的书信,所以我还是觉得,爹爹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温润嗓音流淌开,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继续说下去。”
“我用了藏头藏尾诗的方法,也找不出蹊跷,只是注意到那个琅字,在想是不是指的琅州……”
“还有这诗是咏竹的,提到竹,我只能想到竹子是空心的。”
帐内暖烘烘,熏的人惬意无比。
白云暖托腮自顾自说,鹿儿般的双眼,随着一字一句,顾盼灵动,皓如星辰,未施粉黛的俏脸,嫣红如花。
分明只是被这暖意柔红了面颊,唇瓣一张一合,如同邀人采撷的蜜果。
这番景象,却勾的温之言挪不开眼。
他以前怎的未发现她如此灵动娇俏可人,勾人而不自知。
时而咬唇蹙眉,时而扶额轻叹。
这些小动作,不知从何时起,被他无意慢慢捕捉到,越来越多。
点点滴滴汇聚成一个顾盼生姿的妙人儿。
“温之言,我在问你呢!”
面前出现纤纤明如玉的手指,来回摇摆,将温之言思绪打断。
“既然王妃心下已有计较,那这事本王就派人从这些疑点查起。”
温之言掩下失态,步履匆忙闪身出了营帐。
白云暖愣了,她并未开口将此事托付于他。
就连当初在书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