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知的故事里,伯爵虽然也有不完美的地方,但他到底不该承受这样这么多伤害。
从小就不得重视,长大后又和亲生妹妹斗作一团,最后还被诅咒变成了一个孩童。
他是个极度缺爱的人。
如果使用了言灵笔,即使成功了,对于伯爵来说也依然是又一次欺骗与伤害。
时渺不想这样做,她想让伯爵真正感受一次被关心照顾的感觉,圆了他的执念。
她抬手敲了敲门,在听到屋内传来的回应声后推门而入。
这一次,时渺没有直接去打扫工作,而是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玫瑰插在了伯爵书桌上的花瓶里。
下午时她就注意到,在伯爵的桌面上有一个空的小花瓶,工艺倒是很好,只是空荡荡的。
伯爵敲了敲桌面,小小的脸蛋面无表情,“为什么突然送我花?”
时渺抬起头,微微一笑,“楼下的玫瑰开得正好,我看别墅其他地方都插着玫瑰,就想着……”
“你觉得我的书房也得和别处一样?”
虽然伯爵的年纪小,但时渺依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威胁。
白发少女却一点也不怵他,认真道:“其他地方的玫瑰绝对没有我这一支玫瑰好,这一支很衬您的高贵气质,您信我。”
伯爵:“……嗯。”
时渺继续问:“伯爵大人工作很久了吧,不如我给您变个魔术休息放松一下?”
她没什么哄人照顾人的经验,说话也非常直白不懂迂回,所以她唯一能想到的哄人开心的办法就是变魔术了。
伯爵像是愣了一下,放下手中书卷,好整以暇地望她,“可以,表演吧。”
商珩是知道时渺是个魔术师的,而且他的潜意识里也觉得时渺是在他面前表演过的。
但由于他失去了这段记忆,所以现在的他对时渺的魔术充满了好奇。
得到boss首肯,时渺弯了弯唇,从衣袖里抽出一张纸,在对方面前展示了一下。
只见白发魔术师双手交叠一晃,那张白纸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那花的花瓣上甚至还带着汁水。
时渺将那支花放到花瓶里,让它和之前那支花相依相伴,声音很轻,“一朵花太孤单了,还是让你们成双成对吧。”
商珩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这个魔术的原理他大概能猜到,左不过就是手快一些,把一早就藏在衣袖里的玫瑰抽出来便是了。
但是……
商珩的眼睛经过无数次训练,已经强化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很多别人以为很快的运动在他看来依然非常缓慢。
但他刚刚并没有看清时渺到底是怎么操作,才完成的这次魔术。
看出伯爵已经被自己勾起了兴趣,时渺乘胜追击:“其实我最擅长的并不是变花。”
“哦?那你擅长什么?”
商珩敛住眸间惊诧,非常给面子地应了一声,准备看看小朋友还想做什么。
气氛实在是太合适了,时渺便把惦记了许久的愿望说了出来:“我擅长纸牌。”
她并没有直接讨要纸牌。
即使伯爵一直以来表现得都非常像一个正常人,但时渺从未忘记他是一个恐怖游戏的副本boss。
伯爵是有属于自己的死亡契机的。
虽然还没有任何征兆,但一个古板严肃的伯爵大人想必不太能接受仆人主动向他讨要物品。
就算这不是他的死亡契机,也很有可能导致伯爵发怒。
所以一定要把主动权交到伯爵手上,让他主动把扑克牌给她。
而时渺的这点小九九当然被商珩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是真正的布莱尔伯爵,或许会被她这一连串又是捧又是炫技哄得团团转,只可惜现在面对时渺的不是真正的布莱尔伯爵,而是商珩。
商珩当然清楚小朋友对扑克牌到底有多痴迷。
他知道时渺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一副扑克牌,所有温情都是虚假的。
这个认知本来该让商珩自觉上当受骗才对。
但只要想起之前在交易所,时渺垂头丧气的郁闷模样,商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甚至没想着去拆穿她。
毕竟扑克牌在十九世纪还没有普及到连女仆都能熟练掌握的地步。
时渺虽然了解一些历史,但到底想的太简单了。
但商珩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纵容道:“左侧第二个书柜里有一副纸牌,你取来用吧,不要动柜子里的其他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从书桌旁的抽屉里取出一枚小钥匙,递给时渺,“去吧。”
时渺自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某位她心心念念的商老师看透了,开开心心地接过钥匙,打开了书柜门。
在开锁的时候,她特意观察了一下锁孔。
锁普及到平民百姓家是十九世纪后期的事,这种东西在最开始时造价高昂,而且防盗作用并不算太好,一度只是贵族财富与权力的象征。
因为就眼前的锁来看,如果是会玩的人见了,用根铁丝捅个几下就能捅开。
而且非常巧,这种锁时渺十几秒就能弄开。
看起来等到血月那天晚上,她就可以过来顺手牵羊了。
虽然脑中闪过万千思绪,但时渺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她特地戴上了一双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一早就看中的扑克牌拿下来。
在触及纸牌的那一刻,系统提示音就在时渺耳边响起。
【叮——恭喜玩家时渺找到A级成长型道具:玫瑰纸牌】
她猜对了。
这幅牌就是一个道具,而且还是一个高级道具。
时渺面不改色地拿出了牌,先是习惯性拉了几次牌,试了一下手感。
这幅牌的花色和点数都是常规的黑红配色,牌盒工艺很漂亮,牌面本身也完全对得起它的收藏价值。
牌背的图案是和牌盒一样的表盘和玫瑰,很漂亮又不显得过于花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