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黑土地上响起阵阵的马蹄声,一连串的白点汇聚成线,笔直的朝北奔去。
上百匹战马的马背上都坐着一名面色坚毅的男子,人人腰配弯刀,雪白色的鬃毛在马背上随风起伏,很是柔顺。
在凉军之中,兵器和战马是士卒最爱不释手的东西,只有有空就会给战马洗洗澡,骑兵和战马有了感情在战场上更有战斗力。
“贲虎,这几天在檀州、顺州走了走,感觉怎么样?”尘岳放慢了速度扭头问道。
离开顺州城后,尘岳一行人边走边看,在赶路的同时也顺道了解了一下辽东的民生。
“挺好的,比我们当初刚到辽东时好太多了。”贲虎突然面对尘岳的提问,显得有些愣神。
“哈哈,不要急,慢慢说。”尘岳大笑着扯了扯缰绳。
尘岳知道贲虎跟着自己这么久主要是做好亲卫的本分,突然问这种百姓生活方面的事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爷,那我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贲虎有些耿直的挠了挠脑袋。
“说吧。”尘岳笑了笑。
“辽东的百姓虽然还有不少都挣扎在吃得饱和吃不饱之间,但是情况比我们北凉刚入辽东时要好了太多。
当时的辽东百姓大多四处游荡,流离失所,别说吃饱了,能吃上口饭的都在少数,很多人都以树皮、草叶为生。大片的农田被遗弃,商贾断绝,大家大户都被金人洗劫,百姓为了躲避金人,很多都钻进了深山。
现在那些漂泊在外的人都开始回到家乡,垦荒种地,官府虽然人手紧缺,但是也在尽力给百姓分发粮种耕具,末将看地里庄稼的长势喜人,等过了今年的秋收情况会越来越好。
就像檀州城外三十里处的那个孙大爷家,之前末将率亲卫在那里借宿过一晚。去年他家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差点饿死,瘦的皮包骨头,要不是我们给了些许铜钱,他家就差卖女儿了。
但是这两天我再去看望的时候,大爷家已经有一个儿子入了军,另外两个儿子去城里给官府做帮工,孙大爷也在集市上摆起了摊子,做些糊口的营生。大富大贵谈不上,最起码有个安稳日子过了。”
贲虎一板一眼的分析着,尘岳也听得很认真。
“还有顺州,顺州是我们最早收复的失地,起初也百业凋敝,满大街都是饥肠辘辘的百姓。但是现在人口稠密,行商的驼队人来人往,安顺城也越发繁华,这些变化看得让人心里高兴。”说了好一会儿的贲虎终于停下了,憨厚的说道:“王爷,就这些了,我就是随便说说。说错了王爷还别见怪。”
“说的不错。”尘岳轻笑道:“从细微处方能看出百姓生活的变化,辽东积贫积弱这么多年,一朝一夕不可能变得安居乐业、仓廪充实,但是只要日子确实在一天天变好就够了,这顺檀两地自古就有北疆粮仓的美誉,只要轻徭薄赋,用不了两年就会恢复生机。”
“嘿嘿,老百姓嘛,谁不指望能吃饱穿暖。”贲虎笑了笑。
“哒哒哒!”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道路前方响了起来,大片黑甲骑卒的身影蓦然出现,气势不凡。
尘岳抬了抬头就看见了那面绣着银色雷纹图案的军旗,笑道:“奔雷骑,看样子是谢将军来了。”
尘岳视察完顺州、檀州两地之后便直直的奔着剑门关来了,而剑门关就是奔雷骑的驻地。
骑卒眨眼间便来到了眼前,为首一将抱拳大喝道:“末将谢霄雷,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数百骑奔雷骑士卒齐齐高呼,脸色亢奋。
“哈哈,从三品虎威将军率亲军出城相应,本王面子真大啊。”尘岳笑呵呵的说道。
原本谢霄雷是凉州人士,应该驻防在北凉,但是奔雷营中大部分骑卒都是剑门关本地猎户和百姓,再加上谢霄雷成名于剑门关之战,在此地坚守了数月,对剑门关感情颇深,所以扩编奔雷骑之后便驻防到了剑门关,把守着入檀要道。
谢霄雷嘿嘿一笑:“早就知道王爷要来了,军中操练之事就交给边栾了,末将来陪陪王爷走上个十里地。”
“走吧,去剑门关看看。”尘岳一勒缰绳,和谢霄雷并肩而行。
“诺!”
看着面前黑甲黑袍,面色俊朗的谢霄雷,尘岳不禁感叹道:“北凉六虎,五人崛起于南征战事,各掌一军,唯有你一人靠着军功后来居上,跻身于六虎之列,本王当初在国子监果然没看错人啊。”
另外的五虎成为一军主帅之时谢霄雷才刚刚入军,刚到北凉就义无反顾的去最危险的游弩手做了个标长,两年多的功夫,谢霄雷硬是靠着一战战的军功成了一万精锐骁骑的主帅。
“哎,郁岩白那家伙都是正三品的朔州刺史,咱好歹不能被他甩下太远不是。”谢霄雷打趣道。
“怎么,嫌官阶低啦?要不给你调回朔州,和郁岩白做个搭档?”尘岳戏谑的说道。
“别别别,王爷。那小子我可比不过他。”谢霄雷连连摆手:“岩白可是老师的大弟子,连老师都夸他迟早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就是个整天被老师骂只会惹事的家伙。”
宋之鹿当初也跟尘岳说过,谢霄雷虽然聪明伶俐,心思机巧,但是惹起事来也是毫不含糊,要不是有他这位国子监祭酒护着,早就被京城那些世家子弟下了黑手。
“你和岩白一文一武,术业有专攻嘛,宋大人可真是给我带了两个宝贝来北凉。”尘岳颇为欣慰的说道。
“这不是靠着有王爷在前面给我们领路吗?嘿嘿。”
“得了得了,这拍马屁的功夫不知道从哪学的。”尘岳一摆手:“你在右骑军待了那么久,感情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