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眼神有些不太自然,总感觉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丢大发了。
这几个月来他可是从两位大人的手里要去了不少东西,整个冀东道有八万大军,他手底下的两万人就占用了一半的军饷。
拿了这么多的东西,他竟然连一天都没有守住?
屋中沉默了许久,老迈的吕集义才开口问道:
“元将军,辽古城的守军撤下来了多少?”
元武脸一红,默默的回答道:
“加起来不足三千~”
在场的文官武将都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他们知道辽古城是有两万驻军的,没想到只回来了这么点。
吕集义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没说什么责备的话语。
一来是此刻说什么也挽回不了败局了,二来是元武的背景深厚,难不成还能追究他的战败之责吗?
“报!”
就在屋内还是一片寂静之时,一名传令兵飞也似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凉,凉军兵分两路,一路取新丰、一路攻丹河,两郡刺史节节败退,请大人立刻调派援军,迟则两道不保。”
“什么!动作这么快,他们不是刚刚拿下辽古城吗?怎么着不得休息个两天?”
“就是啊,新丰和丹河郡并没有多少驻军,哪里挡得住凉军这等虎狼之师!”
“坏了坏了,照这个情况看,两郡铁定是守不住了。”
一时间大厅中的官员纷纷惊呼出声,包括元武的眼神中也露出了一丝震惊,他没想到凉军的攻势竟然如此迅猛。
“好了,都安静一点!”
经略使邓初民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轻喝道:
“凉军还没有打到家门口,怕什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别看邓初民只是个文官,一开口倒是气势十足,顿时就让大厅里迅速安静了下来。
邓初民看向吕集义道:
“老将军,您看此战应当如何应对?”
吕集义抬头看了一眼愁云密布的大厅,轻叹道:“凉军骁勇善战,非我们所能力敌,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八百里加急通报朝廷,让陛下速派援军,方能止住凉军的攻势。”
“老将军,等朝廷的援兵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邓初民忧心忡忡的说道:
“凉军现在兵分两路,两郡告急,等朝廷调集的援兵过来,怕是冀东道已经全部落入贼子之手~这么大的责任,咱们担不住啊。”
“为今之计,只能调集大军与凉军一战,最好能逼迫凉军撤出冀东道!”元武恶狠狠的开口道。
邓初民眼前一亮,问道:“将军莫不是已经有了退兵之计?”
邓初民与吕集义共事多年,知道这个将军老成持重,这种情况下怕是没什么好主意,现在他只能依赖于元武。
况且元武是陇西元家的人,就算日后打了败仗,责任也会有他顶着,自己不会受到牵连。
在官场上待了这么多年的邓初民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得心应手的。
吕集义也抬起了头,他想看看这名来自陇西的武将能说出些什么来。
元武立刻起身,大步走到地图旁说道:
“凉军一入辽古城就直奔两郡而去,说明他们这次起兵造反是蓄谋已久,对两郡是势在必得。
天泉城目下只有四万余兵马,若是分头支援新丰和丹河郡,正好中了凉军的诡计,我和凉军交过手,若是在关外野战,我们不是凉军的对手。
最好的办法,应当集结优势军马,直奔辽古城,趁凉军立足未稳又分头进兵之际杀一个回马枪,切断凉军的退路。
凉军数万之众起兵造反,所需要的粮草军资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咱们断了他们的后路,必定不战自溃!”
元武的脸上满是自信,他认为自己的这个计策是天衣无缝。
“好计!”邓初民拍手叫好:
“将军之计定然出乎了贼人的预料,只要能收复辽古城,凉军就成了无水之源,战力决不能持久。”
一旁的吕集义倒是皱起了眉头,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倘若辽古城有敌人的重兵拒守,久攻不下,而两路凉军又从后面包抄而来,那我攻城大军就会腹背受敌,到时候进退无路,就得吃下一场惨败啊!”
少数武将微微点头,比较认同吕集义的观点。
吕集义接着说道:
“若是我们坚守天泉城,依靠数万兵力足可以与凉军相抗衡,两郡丢了就丢了,只要天泉城还在咱们的手上,凉军的行动就会受到束缚。”
邓初民不说话了,现在两人摆明出现了分歧,一个是冀东道上的老牌武将,威望高,一个是陇西的大人物,他帮谁都不好。
吕集义的保守让元武有些焦急,他沉声道:
“将军,天泉城无险可守,凉军攻城之势异常迅猛,就算我们数万大军盘踞城内,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
一旦天泉城被围,咱们就是瓮中之鳖,岂不是任人宰割?
凉军既然兵分两路攻取新丰、丹河,那他们的后方定然空虚,此时出击是最好的机会。
更何况战场之事本就没有必胜之计,事在人为,凉军再强他们也是远道而来,我们有地利、人和,有何惧之?”
吕集义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知道元武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对于拿下辽古城实在是没有信心,准确的说是对击败凉军没有信心。
厅中的诸位文官武将也在窃窃私语,互相说着各自的意见,有的人支持元武的计策,有的人又觉得凉军不可力敌,守城才是上策。
邓初民犹豫了许久,才轻声对着吕集义说道:
“老将军,事到如今,唯有一搏了。”
“好吧~”
在邓初民的劝说之下,吕集义终于同意了元武的方案,沉声说道:
“那就集结兵马,前往辽古城,与凉军一战!本将军亲自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