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瀚州各城战事如何?”
“情况危急,燕军和颜家亲军互相配合,沿途袭击各城,有颜家做内应,燕军进展神速,截止属下离开平瀚道辖境,只怕大半城池都已经沦陷。
燕军以黄底银隼旗和黄底银狐旗为主力,但攻击瀚州城的只有黄底银狐旗,黄底银隼旗很可能冲着蓟州镇北关去了。”
“你一路逃亡至此,可有向天宁道驻军发出预警信息?”
“属下已经派了手下士卒沿途通知各城守军,让他们闭门不出、加强守备。
但是我们没有节度使府公文,也没有兵符为信,那些驻军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
一连串的问题从老人的嘴中问了出来,对平瀚道的大概情况算是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现在的情形可以说糟糕透顶:
首先境内的具体战况一无所知,大概率已经被燕军占领了一个七七八八;
其次天宁道也没有加强防备,燕军一个奔袭很可能会接着杀入天宁道;
还有就是消息迟早会传开,一旦消息传遍全军,那军心将会出大问题。
一个天大的危机被摆在了常家众人的面前。
常翰棠在这一刻想明白了很多问题,为什么燕军一
直都没有进攻平瀚道边境,为什么慕云苍澜大张旗鼓的亲征凉地,原来这一切都是在为偷袭平瀚道做铺垫。
平瀚道,才是燕军蓄谋已久的攻击目标!
他也很佩服颜章,为了不让自己起疑心,颜章甚至将手底下最精锐的步卒派往了前线,让自己从未怀疑过他的忠诚。
满脸悲愤的常靖哲看向了老人,沉声道:
“父亲,带着大军杀回去吧!燕军立足未稳,只要我们动作快,击败燕军一定没问题!”
“对,将军,杀回去吧!”常耀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浑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血仇,一定得报!”
老巢被燕军给端了,大家那还有心思和对面的陇军对战。
老人看向地图,情绪十分低沉的说道:
“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平瀚道一丢,大军再无军粮补给支持,时间一长,军心尽散。
一旦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大军必败!
但对面的独孤信虎视眈眈、背后天宁道的情况咱们两眼一抹黑,轻易后撤,太容易出问题了。”
到底是安国公,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将撤兵可能出现的问题考虑的面面俱到。
常耀忧心
忡忡的说道:
“从时间来推算,燕军入境的消息最多还有四五天就要传到前线。
到时候对面的独孤信定然不会任由我军后撤,肯定会扑上来缠住我军。”
独孤信是什么老狐狸,一旦知道常家后撤回援,肯定会冲上来掩杀一通,那时兵无战心,必败!
“所以我们要先打的他不敢冒头。”
常翰棠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直勾勾的看向陇军的驻扎之地:“才能放心的后撤。”
常靖哲抱拳沉喝道:
“父亲就下令吧!边军将士必拼死一战!击败陇军!”
“请将军下令!”
常耀和常靖哲面色坚毅,只有常怀奕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一愣一愣的看向几人。
常翰棠伸手在地图上一指,沉声喝道:
“立刻动员大军,明日清晨全线出击,向陇军驻地发起进攻!
大军向前攻击三十里后就地驻防,与此同时,后军开始收拾行囊、整顿军械,准备拔营。
一旦陇军后撤坚守,大军立刻回师,脱离战斗,交替掩护后撤!”
“诺!”
两人抱拳应诺,常靖哲率先开口道:“父亲,大军进攻的战事就交由我来指挥吧!”
“不行!”
老人坚定的摇了
摇头道:
“大军后撤才是重中之重,各营之间的后撤顺序、军粮物资的运输这一大摊子事只有你能搞的定。
你必须留在后军,统筹全局。”
常靖哲语气一滞:“那前线战事父亲想让谁领兵指挥?”
老人的眼神缓缓在屋内转动着,自然不可能让常耀指挥,常耀浑身的伤势,得抓紧时间治伤。
最终老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孙子身上,常怀奕的眼神还是带着些悲伤和迷茫。
常翰棠只问了一句话:
“你去,还是爷爷亲自去?”
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子,目光中满是希冀。
如果常怀奕真的就此一蹶不振,那常翰棠就只能亲自披甲上阵了。
双眼无神的常怀奕看了看自己的白发苍苍的爷爷,他从爷爷的目光中看懂了那一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