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的回了一句好,然后放心的睡了过去,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石稻村的入口。
戚家人早就告诉过他们,石稻村是几个村子里面积最小,人口最多的村子。
车子开不进村里,村子唯一的入口是一座刚刚够两个人通行的小桥。
车子一停下来她就醒了,还有事儿没有办完她根本就睡不熟。
三个人下车走路,一踏上桥村子里的磁场就变了,随之改变的还有眼前的景色。
刚刚还有点月色的天变得漆黑无比,天上再也不见月亮和星星!
本身狭窄短小的石桥变成了精致看不见尽头的木桥,底下是泛着绿光的滚滚河水,绿光照着岸边看不清颜色的妖艳花儿朵。
河水的中间不断有骸骨和魂魄被冲刷着,他们伸着手,或悲伤或愤怒或绝望的喊叫声冲上桥面,冲进他们的耳朵。
“真难听啊!”安镜捂着耳朵,脸上嫌弃。
“这是黄泉?”谭珩皱眉向看不见尽头的桥的另一边看去。
安钦早就拿出了符,“切确的说是盗版的黄泉幻境,学都学不像,果然是矮子国来的怪物!”
说完她就将符甩了出去,一连甩了好几张之后,她问谭珩,“哥,你看出问题了吗?”
“在那里!”谭珩伸手指了一下斜上方的一个地方,在他看来,那里闪着和这整个幻境的磁场都不一样,“那应该就是类似于阵眼的地方?”
“对,哥你真聪明!”她点头夸奖道,“哥,你试着往那个地方打几张破阵符去!”
“好。”他动手掐诀,甩符,三张过后整个幻境开始摇摇欲坠,安钦看情况补了一张,一瞬间这伪黄泉慢慢的褪色,最后变成一阵青烟散去。
他们又回到了小村子里那个小桥上。
走下小桥之后安镜仰着头问,“哥哥,幻境都没了,这怪物怎么还不出现?”
柳姨不是说,任何的幻境和结界,只要进了人,那布置结界的那个人就一定会知道的。
安钦往村子里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或许,是想搞个大的吧。”
村子里一片寂静,走在路上甚至没有虫鸣鸟叫声。
要不是透过月光和手电筒的光远远能看见房子,真要以为这是什么没有活物的地府了。
终于走到村子第一栋房子里的时候,眼前的景物又变了。
安钦正在心里想能不能有点新意,没想到这次还真的有新意,一转身她哥和安镜都不见了。
眼前的世界亮了起来,一转眼她就站在了南朝自己住的大殿里,对面站着她的师父。
师父?
这声师父差点脱口而出,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又是一次幻境。
对面的‘师父’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安钦,你不为师报仇了吗?”
安钦站在那里不说话,就看着他表演。
他接着道:“难道你忘了我是怎么死的了吗?啊?”
还真忘了。
但是接下来的剧情是她没有想到的,这个‘师父’居然真带着她回顾了一遍她的师父是怎么死的。
先是北方被报连年大旱,但是师父的占卜那里是不会有旱情的,然后是西北战事,南方水涝,中部的瘟疫。
但因为师父的占卜,朝廷根本就没有做这些方面的应急措施,事情愈发严重。
朝上有人提议,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国师要负很大的责任,现在朝廷各方面的人手都不够用,就让国师将功补过。
师父好像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些事情一样,他接下监管各方粮草这个重任。
紧接着就是各方来报,运过去的粮食全都变成了沙子,各方的灾情因为没有粮食饿死了不少人,西北的战事也因为没有粮草敌军攻破桐屿关,我国连失几座城池。
一夕之间,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国师,成为了千古罪人。
皇帝假惺惺的为师父辩解,说这里面肯定是有内情的,迟迟不肯定罪,只命刑部彻查。
没过两天,国师府里就搜出了师父和敌国往来的信件,然后就是一些所谓的证据。
小皇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不相信,文武百官跪求皇帝给国师定罪。
国师府外天天都会来一群的百姓,都在喊着让国师下狱。
师父就这样被定罪了!
那些事情她也占卜了,得到的结果和师父是一样的。
明明一眼就可以看穿的拙劣把戏,可是群臣信了,百姓信了,师父半点不辩解!
或者说,这本身就是小皇帝和群臣合伙演的一场戏,师父就是辩解也没有用。
她去刑部大牢看师父,想方设法的去证明那些地方的灾情、战事都是假的,是演的戏,这么假这么容易被拆穿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信呢?
可是师父还是死了,死于绞刑。
死前告诉她要好好守护这个国家,至少,要守着这里百年安宁。
她是真的不理解啊,都这样了,这个国家从皇帝到百姓有什么值得守护的?
她消极抵抗过一段时间,小皇帝天天来她那里串门,天天哭诉师父的事情他也不想的,他是被逼的。
那时候的她还真是有点单纯,她以为是丞相,是那些勋贵,是他们一起设局,逼着皇帝处死了自己的师父。
再加上师父临终前的遗言,一段时间过后,只要小皇帝再找上门来求她占卜什么,她都不会再拒绝。
师父死的时候她十八岁,四年之后她成为了一个比师父鼎盛时期声望还要高,权力还要大的国师。
那年她二十二,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那一刻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小皇帝故技重施,天下人就配合着他,实际上以她当时的实力,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奈何的了她。
那几年她就是为了防止发生在师父身上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她的身上,所以她做足了准备。
但是当看见那几年救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