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提出告辞了,朱姝牵着孩子来到安钦的面前,“来,涵涵,谢谢小叔公。”
梁涵看着安钦,咧嘴笑,“小叔公~”
“是谢谢小叔公。”朱姝蹲在孩子的面前,“来,跟妈妈念,谢~谢~小叔公~”
安钦想说孩子说不出来就不用勉强了。
没想到梁涵只是呆愣了两秒,就看着安钦认认真真的道:“谢谢……小叔公~谢谢小叔公~”
接连两句谢谢,口齿清晰,再也不见之前的笨重感。
梁君和朱姝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眼眶又开始泛红。
听着孩子软糯的声音,她莫名觉得心里发软。
弯下腰,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不用客气~涵涵要好好长大啊~”
送走一家三口谭珩才送安钦去学校。
不久就要考试了,最近也没有什么案子发生,严崇石和安钦都安安稳稳的在学校里上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课。
直到期末考试前两天,周语再一次来学校。
跑操的时候安钦和严崇石看着从身边路过的周语内心惊讶,面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等两人回到教室严崇石才开始说刚刚的事情,“她好像自己也看得见?”
安钦点头,“确实,刚才她的视线一直都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的身旁。”
严崇石:“她好像也不害怕?”
安钦点点头,那只鬼应该是在周语出事之后才跟着她的,不然学校就这么点大,还是同一个年级的,她和严崇石不可能会遇不见她的。
现在看一人一鬼还相处的挺融洽的?
小姑娘胆子这么大?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习惯了身边跟着一只鬼了?
严崇石:“她的胆子是真得大,人也是真的冷漠。”
美美拿着水坐回自己的位置,听见了那一句冷漠,“你们是不是在说周语?”
严崇石:“你怎么知道?”
就一个冷漠就知道是周语了?
美美:“今天大家都在说,特别是九班的人,说的最多的词就是冷漠了。”
安钦:“为什么?”
美美:“听说自从她回来之后,之前跟她关系好的关心她,她一点也不回应,老师来关心也是冷冷的看着人不说话。”
美美的同桌李寻:“我也听说了,据说她把所有人都当成空气了,有的时候又会对着空气说话,怪瘆人的。”
好好的有人跟她说话不应,跟空气说?这谁不害怕?
美美:“不过我看她真的挺可怜的,刚刚去接水,她也去接水,我看见她的手腕上老长一条的疤啦。”
“是那种竖着的长长的疤,不是横着的短的疤,还没完全长好呢。这说明,她当时是真得很想……死的,也不知道她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
李寻:“确实可怜,有同学还说,老感觉她想哭。”
啊?
李寻:“哎呀,就是一种感觉,就是她身上的那种气息,虽然她冷漠,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冷漠的外表下是一个哭泣的灵魂。”
美美:“你这话说得还挺文艺。”
李寻:“那可不!”
高二九班。
刚从操场回来的周语坐在座位上,拧开酸奶的盖子喝了一口。
她旁边飘着的鬼问她,“这个好喝不?”
周语:“还行。”
女鬼:“真想尝尝啊。”
周语晃了晃手里的酸奶瓶子,“你没有喝过?”
女鬼:“嗨,我都死了多少年了,那时候还不兴这样的玩意儿。”
周语看着她皱了皱眉,“要怎么样你才能喝到?”
女鬼:“就跟你给我烧衣服应该是一样的,写上生辰八字,点香,然后心里默念这是给我的?”
又好像不一样,“其实我也是不知道吃的要怎么搞。”
周语:“这么多年没人给你送吃的吗?”
女鬼:“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被父母家人抛弃的女孩子,有谁会记得呢。这个办法还是我看别人祭祀的时候是这样的,具体怎么样还真不知道。”
周语:“到时候遇见了懂的人,我帮你问问。”
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同学,全都一脸怪异的看着她,躲的很开。
她却不以为意,眼神只是看着女鬼。
女鬼冲着她笑,“好啊,谢谢小语,你真好。”
周语垂下眼睑,鸦羽一样的长睫毛挡住了眼中阴郁的情绪。
不,她一点都不好,连她的妈妈都说她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赔钱货,还说她怎么不去死。
十天前,周语家。
听着客厅里妈妈和老师打电话胡搅蛮缠的声音,周语木木的坐在床上,眼里没有任何的神采。
“哎,你真的不怕我吗?明明就看得见啊,装什么看不见?”
有个女鬼在她身边飘来飘去的,一边是妈妈胡搅蛮缠的声音,一边是女鬼絮絮叨叨的声音。
突然觉得,好像要女鬼的声音更好听一点。
她瞥了女鬼一眼,慢慢的躺了下去,将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说了回家以来的第一句话,嗓音沙哑。
“救你?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救人,我可是鬼哎!”
周语翻了下身,没有再说话。
她很确定,她已经把门反锁了,伤口也割的够深,但凡外面的人再晚进来几分钟,她就彻底没救了。
失去意识之前,她听见这个鬼叫自己别死,坚持住。
门不是被砸开的,是被打开的,是这个鬼在救她。
后面几天见她的伤口开始慢慢痊愈了,她妈妈又恢复了以往的日常骂骂咧咧。
“伤口都快要好了,怎么还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遇见了什么事儿也不说,跟个哑巴一样,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我看你就是日子太好过了,像我们以前,饭都没得吃,还想什么想这么多?”
“一定是在外面谈了什么男朋友了吧?你是离不开男人了还是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