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祁玦倒是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想了这么个法子,光明正大地入了长公主府。
他对这个总是叫人出乎意料的女人,越来越有兴趣了。
女眷们一一向安阳长公主献礼,很快就轮到了晏青莲。
她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行至露台中央,盈盈行礼道:“平昌伯爵府嫡二女晏青莲,贺长公主殿下千秋,臣女不才,特献上一幅江山水墨画。”
说着,有两个婢女上前,将一幅画卷展开。
谁知,这画卷竟是一片空白!
安阳长公主一瞧,沉下脸道:“晏家二姑娘,你献上一幅白卷,是在戏弄本宫吗?”
“长公主殿下恕罪,臣女的这幅画,是要当场作,才能显示出画中之意。”
闻言,安阳长公主的脸色才稍稍缓和,“那本宫倒是要见识见识。”
很快,晏青莲换上了一双足有一尺长的水袖,宣纸在地上铺平,足足占据了露台的一半长度。
晏青莲甩起水袖,一个转身,用水袖沾染上墨水,扭动着婀娜的身姿,在舞动的同时,以水袖在宣纸上作画。
一曲舞毕,当两个婢女再次将画卷抬起来,展示给众人看的时候,画卷上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一轮红日高挂在山峦之上。
有飞鸟跃过山头,还有小桥流水,当真是一幅美轮美奂的江山水墨画!
安阳长公主笑了起来,带头鼓起掌来,“本宫早便听闻,平昌伯爵府嫡女晏青莲,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今日这一幅以舞作画的江山水墨画,本宫甚为喜欢。”
晏青莲听到安阳长公主的夸赞,心里骄傲极了,但面上却把表情控制得很好。
行谢礼的同时,晏青莲还一副含羞地往祁玦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带着三分柔情,七分娇羞。
晏青莲对自己的这个眼神非常满意,从前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只被她这么看一眼,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今日她以舞作画,可以说是惊艳四座,她不相信,定北王殿下不会觉得她美丽动人,殿下定会被她的风姿给吸引过去!
安阳长公主说笑着,侧首像是随口问了一句:“玺儿,你们觉得呢?”
太子早就被晏青莲这一舞给迷住了,听到安阳长公主的话,马上夸道:“晏二姑娘不愧被誉为帝都第一才女,今日孤当真是开了眼了。”
端王和康王也纷纷毫不吝啬地表示了赞扬。
却唯独只有祁玦,八方不动,神色浅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都叫人觉得,方才他是不是压根儿就没看台下的这一舞。
“玦儿,你觉得如何?”
祁玦流袖微动,抿了一口清酒,眸色清淡,嗓音更是如碎玉般冷隽:“寡淡无趣。”
此话一出,叫晏青莲原本满面的笑容,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她暗自捏紧了手心,心中愤愤不甘。
所有人都夸她一舞惊艳,却唯独定北王殿下,评了四个字:寡淡无趣!
为了练这个舞,她的脚都磨出了水泡,但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就是为了今日,能在祁玦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可结果,却让她大受打击!
晏青莲惨白着脸,低垂下头,语气很是失落:“是……是臣女献丑了,没能叫定北王殿下尽兴。”
太子一看美人落泪,登时就看祁玦更加不爽了,“九皇弟,晏二姑娘献的贺礼,是今日最为独特的,说是一舞惊人也丝毫不为过,你却说寡淡无趣,是在故意刁难吗?”
站在一旁伺候的飞雨马上反怼了回去:“不过是跳了个舞而已,我家殿下什么稀奇玩意儿没见过,别说是殿下了,连我看着都连连打哈欠!”
这话飞雨可不是乱说的,他一个习武之人,压根儿就看不懂这种扭扭捏捏的东西,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都不喜欢看,他家殿下定然也是毫无兴趣!
晏青莲捏紧手心,飞雨说了这话之后,祁玦没说话,他不言语,就代表了默认。
虽然很不甘心,但这么多人看着,晏青莲只能暂时先退下。
不过在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她给了对面的一个官家贵女一个眼神。
那女子立马会意,笑着说道:“长公主殿下,晏二姑娘如此多才多艺,看来这平昌伯爵府的教养是极好的。
听闻晏二姑娘还有个嫡亲的妹妹?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晏二姑娘如此优秀,想来晏三姑娘定也是不差的了?不知道这位晏三姑娘,今日可有到场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落在了晏明珠的身上。
甚至的,在这个女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有人明目想法地嘲笑了声。
帝都之中,提起平昌伯爵府这位二姑娘,那可是一个个的都赞不绝口,直称赞她是帝都第一才女。
而反观这位晏三姑娘,就显得完全没有存在感,提到她,也只会说她毫无优点,还长着一张丑陋的脸,出门了也只会给伯爵府丢人。
也因此,平昌伯往日出席什么宴会,也从来都只会带晏青莲,而把晏明珠给丢在府中,不闻不问。
如今这女子故意这么引出话题,不就是为了给晏明珠制造难堪?
连一向心大的明玉,都听出了来者不善,偏头对晏明珠说道:“需要我帮你骂回去吗?”
晏明珠温和地笑了下,摇了下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而后不急不缓地起身,走到露台中央,行礼道:“勇义侯府晏明珠,贺长公主殿下千秋。”
晏明珠自报家门是勇义侯府,叫在场的人都不由变了脸。
整个帝都上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勇义侯通敌卖国,元家儿郎全死光了,一旦昭帝下旨定罪,元家就彻底完了。
其他人都对元家避之不及,生怕会沾染上半点儿腥被拖下水。
却唯有这个晏家三姑娘,竟然自称勇义侯府,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