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隐回眸,在雨中给了摄影师一个眼神。
镜头自下而上,闪光灯照亮了她眉眼中的失落和微笑。
摄影师知道这位年轻影后的表现力一向是无可挑剔的,但是今天这份倔强又破碎的伤感,几近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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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比预想中要更顺利,不过半个多小时便收工了。应隐让庄缇文和管家送工作人员上车。
“你又淋湿了。”庄缇文看着她烟雨朦胧的头发:“需不需要喝一点姜汤祛寒?”
“我会安排的。”应隐摘了项链,垂下目来:“你去吧。”
项链沉甸甸的,满钻镶嵌的两圈,托着正中一上一下两颗祖母绿宝石。她掂在手里,面无表情地看了片刻,衡量着要是把这玩意儿弄丢了,宋时璋会不会把她发配冷宫。
她不敢。她多知好歹。
雨在风中飘着,湿漉漉的砖石小路被照得闪亮,像洒了金。茂盛的绿植半岛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我没空见她。”
声音太动听了,因而不给人认错的可能。
高跟鞋磕哒一声停住了。应隐迟疑,不知道该走还是该原地不动时,听到男人静默片刻后的一声:“应小姐。”
应隐只能走过去,路灯下,商邵撑着一把黑伞,另一手掌着手机,显然正在打电话。
几步路的距离,商邵对电话那端说了个“稍等”,边走到应隐跟前。伞檐遮过了应隐头顶,商邵低头看她脏兮兮的裙子拖尾和细高跟鞋:“怎么每次都这么狼狈?”
他语气自然平淡,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询问,好像两人熟识已久。
分明没有多余的情绪的,也许他关心下属时都比这有温度,但应隐还是被他问得心口一紧。
但商邵并没有关注她这一瞬间的脆弱,而是回到了电话中。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应隐听到商邵勾唇笑了一下,“是么?她要结婚了?代我祝她得偿所愿。”
好奇怪的祝福,不是祝她幸福,而是祝她得偿所愿。应隐疑惑了一下,侧眸偷睨,发现他虽然是笑的,但眼底全无笑意。
商家太子爷的私事,岂是她能听的?她识趣地想走开,背上却被商邵揽了一下。
掌尖的停留点到为止,而且没有碰到任何肌肤。
他是在拦她。
应隐止住脚步,回眸,商邵的手已经落了,“抱歉,”他先为自己的触碰致歉,继而说:“很快结束,我送你回去。”
应隐只好又回到他的伞下,仰头望着伞檐外雨丝灯晖。
男人重诺,既然承诺了,便果然没有让她等太久。
三言两语结束了电话后,他收了手机,脱下西服递给应隐。
手里拿着伞,只靠一只手脱西服,怎么想都该是很为难的,但应隐不明白怎么有人能把这一套动作做得如此慢条斯理,一只手匀过一只手,优雅得近乎赏心悦目了。
“不介意的话,可以披着。”商邵低阖眼睫看她,眸底沉静如墨。
应隐并不觉得冷,但鬼使神差地,她还是抬手接过了,双手抻开西服,为自己披上。
衣物里衬贴着颈后肌肤,干燥温暖,衣领轻轻拢紧,那种洁净的香水味很淡地弥漫进鼻尖。
其实她小小地打个喷嚏,就会有数不清的男人为她披衣服挡风。可是他们都如此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生怕自己脱西服的动作晚了一秒。
也从来没有人问她一句是否介意。
客人都走了,在此留宿的并不多,整个酒店给人以人去楼空的寂寞清静。商邵撑着伞,两人步幅散漫地往回走,高跟鞋的轻磕声一下很缓慢地跟着另一下。
应隐察觉出身旁男人的心不在焉和烦躁。
也许是刚刚那一通电话所致。
她打破沉默,没话找话:“商先生怎么知道是我?”
“你刚刚在这里拍摄。”
“你看到了?”应隐惊了一下。
“只看了一会。”
应隐不自觉抓紧西装领,声音紧着低下去:“你也不出声……”
听语气是在怪他。
一阵风斜过,商邵将伞冲她那边倾了些,垂眸看她一会儿,还是沉冷语调:“你在怪我?”
应隐的眼睛只敢看路:“不敢。”
商邵抬起一侧唇角,气息里带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那丝心不在焉消失了。
又沉默着走了一阵,应隐鼓起勇气:“商先生,有件事希望你不要误会。”
商邵淡淡地应:“什么事?”
“刚刚在客房……我以为是公司的后辈,她找了我两次……”说得颠三倒四的。应隐语塞:“总而言之,我没有看猫眼,并不知道是你,所以不是故意……让你看到那副样子。”
商邵静静地等她说完,明知故问:“哪副样子?”
应隐为难地抿了下唇。她闭起眼睛,破罐子破摔:“故意要勾引你的样子!”
商邵是心血来潮逗她,但他没想到这姑娘装的时候那么装,不想装的时候又能这么不装。他一时间沉默,片刻后,才淡定地说:“应小姐,希望你能知道,只是那种程度的话,是勾引不了我的。”
“希望我能知道?”应隐复述,用疑问句的语气。
“……”
“……”
她干吗嘴这么快!
“对不起对不起,”应隐低下脸,声音低而含糊:”没有说你希望我勾引你的意思……”
商邵瞥她一眼,没有说话。
完了,应隐满脑袋大事不妙,她让太子爷不高兴了。
短短的花园小路走到了尽头,门廊下吊着的南洋风藤编灯洒下昏芒。
应隐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既得体又顺理成章的补救方式。
商邵收了伞,语气平淡地问:“你是明星,我想应该不方便让我送你到门口,对么?”
应隐点头,心里全是懊恼,脸上全是矜持:“确实是这样,商少爷不必客气。”
商邵便送她进电梯,为她按下楼层。
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