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要去光顾,也要打理自己手中的公益基金会,更要操心五个子女的人生大事,关心他们的四季三时、饮食起居。
商邵跟她聊在宁市的生活和工作,挑有意思的、顺利的部分,免得她又多担心。
聊完了,他相当不经意地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商檠业这段时间在新加坡总部那边办公,商邵对此很清楚。不过他行程多有变数,只有温有宜才知道得最清楚。
“今晚上。”温有宜回道,一眼看穿:“你又要躲他?”
“见面就吵,省得让你烦心。”商邵笑笑,喝一口咖啡,顺便瞥一眼表。
十点,应隐差不多该起了。他拿起手机打字,告诉她去哪里让佣人备早。昨晚上康叔知道了他们留宿深水湾,连夜安排了一个老人过来,顺便把应隐放在港·3上的衣物证件也一起带过来了。
“你就是过不去那个坎。”温有宜垂眸注着茶汤,“事实证明他一点都没错。”
顿一顿,“当然了,你也没错。错就错在爱错了人。”
“早过去了。”商邵轻描淡写地说:“他是更年期,脾气越来越暴躁,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才有沟通的余地。”
温有宜抿一抿唇:“你现在是懂怎么气人了,跟陆陆反着来。他现在反倒比你让我省心。”
“陆陆在山里还好?”商邵顺其自然地问。
“说是快下山了。”
“陆陆让你省心,无非是人生大事定了。”
商邵以前从不会主动聊这个话题。温有宜颇感意外,将茶壶放下,瞥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你还知道啊。”
“你刚说我爱错人,那对于我这个身份,什么样的才叫对的?”
温有宜更怔。她的长子问得并不咄咄逼人,温和而不疾不徐的语气,让她一时之间吃不准,他是不是又在为于莎莎的身份打抱不平。
“那个莎莎……”
“我没在说她,她确实不可以。”商邵打断她,“我的意思是,如果陆陆是我的身份,是长子继承人,你们还会允许他和柯屿在一起吗?”
他的问法够委婉,但温有宜一时想岔,脸色都不对了:“Le……你也喜欢男的了?”
商邵一口咖啡呛出来。
温有宜埋怨瞪他一眼:“你以为这些声音我听得还少了?妈妈晚上睡着睡着都会惊醒,就怕你有一天也带个男的回来。”
商邵抖开餐巾擦一擦嘴,眼眸微垂神色淡漠:“我的婚姻大事之所以难定,是因为你们有你们的要求,男的不行,明星不行,长得差的不行,身世对不上的不行,学历不够高的也不行,你找来找去,无非是这家的千金,那家的小姐。”
“怎么会?”温有宜否认。
商邵唇角勾起一丝微讽,目光却径直:“要是我有一天也带个明星回来,你难道同意吗?”
温有宜张了张唇。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但这一瞬间,她几乎被他逼得心头一紧掌心冒汗。
但她顶住了压力,回答得保守:“明星,也要看是什么明星。像小岛那样清清白白的,人品端正,为人通达,个性坚韧又长相好的,有什么不可以?怕就怕娱乐圈的明星过惯了自由散漫的日子,纸醉金迷又……欠缺某些方面道德感的自律,那对于你来说当然不可以。”
她温柔看着商邵:“阿邵,你是未来的当家人,你的妻子,是要做妈妈现在做的这些事的,她的一言一行、品行仪态,都会被人拿放大镜看着。你如果娶一个声名狼藉、挥霍成性的女明星,对于商家在外的形象来说,你也知道有多伤害。如果商家的形象不重要,那你为什么不去玩模特、捧歌手、炫富、泡夜店、养三四个情人呢?跟你一起长大的,有几个人没有这么做?”
为了商家的形象,甚至娱乐场和赌牌的运营,都要更名为“绮逦”,以和商宇集团区分开来。
商邵点点头:“人品端正,清清白白,聪慧通透,个性坚韧,长相好,对吗?”
他站起身,抄起手机:“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知道?”温有宜不明就里,警觉起来:“阿邵,你套我话。”
商邵勾了勾唇:“没有,不敢。”
他推开椅子,冲他母亲略一颔首:“别多想,我还有事,先告辞。”
应隐刚吃完早餐回床上补觉。
她昨晚上熬狠了,情绪波动又很大,骨子里的惫懒。被商邵捞进怀里时,已经又小睡了半觉。
“你回来了?”
商邵看她迷蒙的模样,简直想笑。不知道还以为昨晚上干了什么。
“这么困?”他吮一吮她唇。
早晨兴致足,他眸色暗了,唇瓣流连至她耳侧,低着声,半是命令半哄:“舌头给我。”
应隐把自己的丰软往他掌心送,又听话地张开齿关。被他深入地吻了半分钟,她也跟着清醒过来,两条长腿交叠着轻轻地蹭。
商邵抚着她,漫不经心地玩:“还有几天?”
“两三天。”应隐睁开眼,眼眸水润又迷离,撅一撅唇,脸颊的潮红一直晕到眼尾,瞪一瞪他。
商邵笑了一声,明知故问:“干什么?”
“明明知道不可以……”应隐不说了,被商邵很紧地贴进怀里。
他喉结滚得厉害,呼吸滚烫起来,既是始作俑者,又是自作自受,半笑着叹一声:“到底是谁派你来考验我的?”
补觉到下午,听佣人汇报说温有宜去赴下午茶了,便安下心来带应隐四处转转。
把应隐介绍给父母,是一件要从长计议的事。他既怕吓跑了应隐,又怕两人感情刚升温的关键时段横生波折,因此慎之又慎,步步为营。但那点叛逆总是时不时冒出来,让他干出把人偷偷带回家的幼稚事。
商宅独占一山,一步一景,曲径通幽,茂密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