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讲的是哪门子道理!?
气氛一时僵住,门口的丫鬟小厮们,都屏息凝神,静静等着吃瓜,唯有明珠还在奋力向前挤,想进去保护她的小姐。
苏玉娇不高兴了,抱怨道:“苏玉音,你这明显是强人所难!”
苏玉音凉凉道:“强人所难?那好,我们便一起去祖母面前,分说分说。”
罗氏自然不想事情闹大,便立即开口:“这等小事,啊不,这事便不要烦扰你祖母了罢?”
罗氏生怕又被苏玉音找到了漏洞,急忙改了口。
苏玉音不屑地看了罗氏一眼。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最怕的便是祖父和祖母。
但也仅仅是面上惧怕而已。
苏玉音穿书之前,便粗略翻过这本小说。
在原书之中,罗氏设法将苏玉音嫁到了罗家。
没过多久,苏老夫人便突发疾病,暴毙身亡。
苏老太爷与苏老夫人伉俪情深,在苏老夫人死后,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了。
苏家彻底落到了苏老爷和罗氏的手中,而苏玉音没了依靠,在罗家也受尽折磨,最后郁郁而终。
按照这个剧情走向,苏玉音就是个可怜的炮灰。
但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当炮灰?
不管原书是哪个脑残作者写的,总之,她才不会按照剧情走。
这不,苏玉音便开口了:“不去找祖母也行,你们得赔我的葡萄。”
语气斩钉截铁,仿佛苏玉娇弄塌了她家房子似的。
苏玉娇又气又委屈:“我上哪儿找葡萄给你!你也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罗氏叹了口气:“玉娇,别说了。”
罗氏清楚苏玉音的性子,对方一向说一不二,若不按照要求来,今日谁都别想去赏梅宴了!
于是,罗氏赔上一脸笑,道:“玉音,玉娇她不是故意的,但我们确实赔不出一模一样的来,这样吧……”
罗氏说着,便取下了自己的耳坠子,递给苏玉音:“我的耳坠子赔给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这般温言温语,任由谁听了,都会心软几分。
苏老爷便是这般被哄住的。
但苏玉音此人,一贯爱憎分明,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
苏玉音掂量了一下罗氏的耳坠子,这金镶玉耳坠,打得十分精致,一看便是新的,价格不菲。
可见罗氏为了今日的赏梅宴,从头到脚,都花了一番心思。
苏玉音将耳坠子往桌上一放,一脸拒绝。
“罗姨娘,在你心里,难道祖母对我的心意,就只值这一副耳坠子?”
罗氏面色微顿:“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玉音:“那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罗氏才想问这句话呢!
罗氏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翡翠镯子,这翡翠镯子还是苏老爷送给她的,一对儿能抵上寻常人家一年的用度,她平日里都舍不得戴。
罗氏一咬牙,取下手上的翡翠桌子,放到桌上。
“玉音,这样行了吧?耳坠子加上镯子,够你买好几车葡萄了!”
苏玉音懒懒看了一眼桌上的耳坠子和镯子,勉为其难地开口:“既然罗姨娘有心补偿……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罗氏嘴角抽了抽……这叫通情理?开什么玩笑?
苏玉音从容坐下,随手拿起翡翠镯子,把玩起来,悠悠道:“葡萄的事,就算了……我的地毯怎么办?”
“地毯?”
有了方才的经验,苏玉娇连忙低下了头,果不其然,那一方精致的波斯地毯上,染了几点葡萄汁,这会儿虽然干了,但似乎还有些黏,不认真看,是看不出来的。
苏玉音挑眼,看向她们,语气有几分危险:“这地毯,是祖父从西域给我带回来的,陪伴我两年多了……是有感情的。”
有感情?
罗氏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纵使她定力再高,也忍不住瞪了苏玉娇一眼,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
罗氏气得咬牙切齿,却仍然心下一横,摘了头上的金钗,又将苏玉娇手上的戒指手钏等拔了下来,“啪”地一声放在桌上,绷着脸道:“够了罢?”
苏玉音还没答话,苏玉娇气得开了口:“娘!不过是块地毯罢了,哪里值得赔这么多好东西,她明明是在讹我们!”
苏玉音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妹妹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这些东西,我都不缺的。这样吧,东西你们拿回去,还是赔我一模一样的葡萄和地毯就好了。”
苏玉娇怒不可遏:“苏玉音!”
罗氏连忙打断苏玉娇:“你给我闭嘴!”
苏玉娇一怔,平日里娘说话总是细声细气,但当娘真正发作之时,她知道有多么可怕。
苏玉娇不吭声了。
罗氏被气得心口疼,这个大女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们来这儿一趟,折腾半天,差点将正事都耽误了!
罗氏毕竟不想放弃苏玉音这门亲事,将肚子里的火气忍了又忍,道:“玉音,这些你都拿着,算是我们的歉意。”
苏玉音重新捡起了自己的话本子,不慌不忙道:“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
罗氏见苏玉音下了逐客令,又连忙道:“玉音,这事虽然了了,但赏梅宴还没有完呢!今日可是你爹做东,你若不去,就太可惜了。”
苏玉音的目光从话本子转向罗氏,忽然问道:“罗姨娘当真想让我去?”
“当然是真的!”罗氏笑得和蔼,徐徐引诱:“今日的赏梅宴,还请了酥心坊的师傅过来做点心呢!都是从前没做过的新鲜玩意儿,大伙儿都等着你呢!”
苏玉音面露犹豫。
罗氏见她神情松动,忙不迭堆起一脸高兴,道:“若不是想要热闹些,我怎会亲自过来找你?”
苏玉音唇角微勾,道:“好啊,既然罗姨娘这般有诚意,我也不好总拂了你的面子,容我收拾一番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