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颜色瞧瞧!”
连翘也跟着上眼药,道:“是啊,不然日后,那顾夫人只怕要横着走了!”
关夫人沉着眼,思量了片刻,道:“那苏玉音不是仗着钱多,不将我放在眼里吗?那咱们就让她出一出血!”
关依依一听,便来了兴趣,忙道:“娘的意思是,让她入红花会?”
红花会是关夫人成立的一个组织,纳了不少江南的贵妇进来,表面是是为了做善事,但实际上,募集而来的银子到底去了哪里,只有她自己知道。
关夫人一笑,道:“不错!她苏家人傻钱多,既然能捐桥捐路,还有什么不能捐的?她既然要做大善人,怎么能白当了这个名头?”
关依依也笑起来,道:“还是娘的主意好!”可关依依又忧虑起来,道:“但是,苏玉音不肯来怎么吧?”
关夫人思索了一瞬,道:“她不是嫌广安远么?连翘,你再去一趟孟县,就说,到时候我们备车去接她。”
“接她!?”连翘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关夫人眸色微眯,道:“哄也得将她哄来!这苏玉音既然爱摆架子,那我便先给足了她面子,等她来了……有些事,便骑虎难下了。”
连翘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也不敢拒绝关夫人,只得闷声应是。
翌日,苏玉音正坐在自家铺子里看样衣。
这样衣是江州苏家绣坊送来的,是春季的新式样,苏玉音正在研究上面的走线,明珠便走了进来。
“小姐,昨日那关夫人的丫鬟,又来了。”
苏玉音疑惑抬眸,道:“她昨日不是来过么?”
明珠没好气,道:“就是啊,居然还来死缠烂打,说什么她家夫人责备她了,让她再过来请您参宴。”
苏玉音蹙了下眉。
翠珍道:“小姐,要不奴婢去将她打发走吧?”
苏玉音放下手中样衣,道:“罢了,既然来了,看看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片刻之后,连翘被带了进来。
连翘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已经学乖了,一进来,便给苏玉音行了个标准的丫鬟礼,又堆起一脸笑,道:“顾夫人,昨日回去,夫人怪奴婢办事不周,狠狠斥责了我……这不,又遣奴婢过来,请您参与春日宴,还望拨冗赏脸。”
苏玉音似笑非笑,道:“你家夫人也太客气了吧,我去与不去,有那么重要么?”
连翘忙道:“当然重要了!顾大人与关大人本是同僚,我们夫人想着,顾夫人来孟县不久,恐怕也没什么朋友,便想邀您一叙。”
苏玉音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那连翘笑得讨好,还带着几分忐忑和紧张。
苏玉音见她这副样子便知,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玉音随口问道:“春日宴有什么好玩的?”
连翘愣了愣,连忙绘声绘色地介绍起来:“春日宴可以赏花、饮茶、吟诗作对……有不少江南的贵夫人都会参加,很是热闹!”
可惜,这些对苏玉音没有任何吸引力,还没听完,她便摇了摇头,道:“罢了,没什么意思。还那么远,算了吧。“
连翘生怕她一口拒绝,连忙道:“顾夫人别担心,我们夫人说,可以备车来接您,一点也不远,也不麻烦的!”
“哦?”
苏玉音秀眉微挑,这可有几分意思了。
她轻轻笑了起来,道:“可是,寻常的马车,我可是坐不惯的。”
连翘听苏玉音似乎语言松动,忙道:“顾夫人想要什么马车?”
苏玉音一笑,徐徐道:“翠珍——”
翠珍上前一步,淡定开口:“连翘姑娘,那你可听好了。”
“血汗宝马,配金丝华顶马车,马车需得比平时的大上一倍,能舒服地躺下才行;马车里要铺上纯正的波斯地毯,地毯花纹不可太过繁复,以简约为佳,毛毡靠垫需得是京城织造坊的,不大不小,三尺见方,挑最柔软的那种;车厢内要提前燃起西域极品沉香,不可过量,也不可过淡,以轻嗅不烈为宜,约莫半钱左右;出发之前,车厢需提前用炭火预热,备上充足的莲花金串线手炉;对了,还要备上酥心坊的点心若干、黄金云雾茶二两、一品红瓷茶具一套……”
翠珍约莫讲了半炷香的功夫,终于将苏玉音平日标配的马车要求,讲清楚了。
连翘的脸色变了又变,都快绷不住了,她茫然地张开嘴,道:“这……顾夫人平日出门,都要备上这么多东西么?”
翠珍点头:“不错,这只是基础的需求,若是在车上的时间超过一个时辰,还得备上五到十册话本子……”
连翘面色僵住,她突然觉得自家夫人,还挺好伺候的。
苏玉音露出善解人意的笑:“若是太麻烦你家夫人,那便罢了。”
连翘讪讪笑了声,道:“奴婢……奴婢记下了,回去禀报夫人一声。”
这事儿比想象的复杂多了,连翘既不敢做主应下,又不敢拒绝,只得先硬着头皮回去再说。
苏玉音笑得轻松:“好啊,那就有劳连翘姑娘了。”
连翘福了福身子,翠珍便送她出去。
连翘出了门,立即上了关府的马车。
车夫问道:“连翘姑娘,现在回去吗?”
连翘哭丧着脸,道:“快去买笔墨,不然她们的话,我要忘光了!”
连翘回到广安县之时,天已经黑了。
马车在关府面前停下,连翘不敢耽搁,连忙奔了进去,将记录苏玉音需求的白纸呈到了关夫人面前。
“夫人!这是奴婢记下来的要求,虽然不算太全,但奴婢真的已经尽力了!那西域沉香的分量、还有酥心坊点心的名儿,奴婢实在记不清了……”
连翘仿佛一个被吓坏的小孩子,翠珍说的那些东西,有些她连听都没有听过,能记下一部分,已经是万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