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吗?”
锦安一时的沉默被误以为害怕。
锦安看着面前飘得极为缓慢的阴气, 仿佛能感受到他主人同样忐忑的心。
他默了默,露出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小小声说:“是有点。”
但也只有一点点, 眼前的阴气似乎凝滞了,厕所小隔间的空气都跟着静止了般,一时十足的安静。
门外传来脚步声, 应该是他在厕所待的太久了有人怀疑,锦安想到点什么,眼看阴气还顿着不动, 趁着人还没走近,试探着摸了下阴气, 快速小声地说了句:“你、你去看看喜堂布置, 我喜欢漂亮的。”
被锦安碰到的阴气散了下, 又骤然贴紧了锦安的手指, 丝丝缕缕的缠绕在指间缝隙, 兴奋极了。
“新娘子,还没解完吗?”有人在外面敲门催促。
阴气不悦的躁动起来。
“马上!”
锦安被冰的手抖了下,快速回了外面句, 才又压低嗓子和恶鬼说:“结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 否则婚姻会不长久。”
“你就在外面等我好不好, 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
锦安小声和恶鬼打着商量,他的表情真挚极了。
不知是真的被他的甜言蜜语蛊惑了, 还是害怕锦安生气怕他,恶鬼直接‘嗯’了声, 算是应了下来。
锦安偷偷松了口气, 这才从阴气里抽出手, 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黎大和黎诀, 见他出来,黎大立刻憨笑了声,说:“村长说婚服到了,让新娘子去换。”
锦安这才发现黎诀的手里还抱着一团红衣服,很厚实,看起来不像是夏朝的婚服款式,他嗯嗯点头。
“知道了。”
“那快点回去换上吧,别误了吉时。”
锦安‘嗯’了声,同黎诀一起回了房,关门前,锦安特别注意了下恶鬼有没有跟上,在看见祠堂中间的点点阴气时,才放下心来。
“怎么去这么久。”锦安一进房间就被封疆拉回桌子上坐着。
在看见桌上摆放的一碗红枣花生粥时,锦安还愣了下。
封疆面色不太好看,“刚刚你去厕所时,村长送进来的。”
还说了些这是早生贵子的胡话,让锦安当早餐吃了。
“饿了的话,就先吃一点饱肚子。”
锦安‘哦’了声,刚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封疆第一个问题,因此直接乖乖的拿起勺子慢慢喝粥,顺便想放才恶鬼说的话。
土房子、祠堂、山上墓外,这只恶鬼都能进入,但他和封疆去古墓里时,这只恶鬼却没有出现,任由他们敲了墓门,直到回家封疆和他睡在一起了才故意出来捉弄他,那是不是说明——
“还有一个小时拜堂成亲。”
想到一半,封疆突然说话打断了他。
锦安把头抬起来,看见黎诀把婚服放在锦安旁边,点头应了声。
封疆眉头微皱,看了眼拿着勺子傻看着他们的锦安一眼后才说:“在祠堂的时候你能保护他吗?”
“他不会做饭,衣服也不会洗。”
锦安动作一顿,愣愣地看向封疆。
封疆眉眼沉着,手指点在桌面上,像是在思着一件大事,紧接着锦安就看见他一本正经地说:“他不会做饭,衣服也不会洗。”
锦安:“……”
相处了两个副本,封疆自然从点滴之间能够发现锦安生活废物的本质。
换下来的脏衣服就丢在一个木桶里闷着,房间里乱乱的也不收拾,起床时被子什么样,晚上睡觉时被子就什么样,吃饭如果他不做的话,就只吃个白水鸡蛋,封疆甚至怀疑过锦安其实连鸡蛋都是讨要的,毕竟锦安看起来也不像会烧柴火的样子。
实际上也正如封疆所想,在他和黎诀不做饭不在的时候,锦安全靠系统作弊吃东西,如果他烧柴火,肯定把脸都弄成了小花猫,火星子都没燃起来。
封疆越想越觉得不放心锦安一个人待在祠堂里,叮嘱得也就越仔细。
他看着同样一脸严肃的黎诀,沉声道:“他还有点小懒,受凉了不知道洗澡,这几天降温,你得好好注意他穿衣服,如果条件允许,希望你能帮他烧热水,让他好好泡完澡再睡觉。”
锦安现在不仅是呆住了,整个人都恨不得原地消失算了。
虽然封疆说的是大实话,但哪有当着当事人的面吐槽的,锦安的脚趾都开始乱窜了,偏偏黎诀还认真点头,写道:‘我知道。’
‘我帮他洗过衣服。’
这也是事实,锦安现在身上穿的这套,就是黎诀帮忙洗完送来的。
封疆看着纸页上的话,面色又冷又沉,看起来有点些微的不爽,但还隐忍着,说:“那就好。”
黎诀拿起纸,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锦安是听不下去了,直接压住。
两人因他的动作同时看向他。
锦安傻坐在两个男人旁边,后背都麻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说他是生活废物的人,而且如果不阻止,这两人大有一种要把他晚上睡觉打呼的事都抖出来的架势。
锦安耳尖发红,声音都在打颤。
他说:“我、我不想嫁给山神。”
两人同时皱了眉,封疆更是喊了锦安一声。
“在祠堂里才安全。”封疆说。
锦安知道他的意思,黎诀可能以为是指的山神诅咒,但实际上封疆是在提醒他,在祠堂里不会被恶鬼缠上,进入古墓会很危险,但是……
锦安握紧了勺子,也不顾黎诀还在场,直接皱眉道:“在祠堂里,那只恶鬼也会来找我。”
不是他们前面猜测的恶鬼惧怕祠堂,而是惧怕古墓,只有他们在古墓里的时候,恶鬼没有出现过。
锦安压住的白纸被快速抽出,黎诀不明所以急问:‘什么恶鬼?’
封疆面色冷峻,紧盯着锦安,问:“刚刚是他来了吗?”
锦安因封疆敏锐的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