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了好像不太好听。这样,把他们都留下好酒好肉招待着,让他们话事人来一趟青山,少爷我要见他们。”
“还有,这些商队的底子要摸清。世家大族的一律抢了,务必要让他们放弃走青山山脉出海这条路。”
事实上,能走青山山脉去阳州港的商队,多半也不会是六大世家。
从谢晚晴言辞中以及李思自己的了解,六大世家敢和皇上叫板,平日里是跋扈惯了的。
家族标志往商队一挂,哪有人敢检查,又何必这般辛苦的走山路费力不讨好。
聊了一阵,李思又去陈留他们的驻地转了一圈,踏上返程时,夕阳已经在山的那头落下。
踏着星光走入院子里时,谢晚晴正蹲在墙角的一排排植株面前。
昨日入府时她便看见这一片与l的植株,当时也未在意。
傍晚时看见小莲在这施肥,谢晚晴随口问了句
这才知道这些植株都是李思亲手种下的。
还说是少爷去年从山里偶然碰见的一些种子,非常重视。
这让谢晚晴很是好奇。
筱柔早已按捺不住去找属下了解李思动向,左右无事的谢晚晴便想起这些植株。
李思轻手轻脚的走到谢晚晴身后,这才含笑问道:
“晚晴是在等我吗?”
“嘶...”
“呀...”
过于专注,被李思声音吓了猛的站起来的谢晚晴,后脑勺直接撞在李思下巴上。
两人同时发出痛呼。
“小心!”
李思探手揽住谢晚晴纤细的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李思脑海里忍不住跳出一句话: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
真个是色授魂与。
李思感觉到了谢晚晴的身体在颤抖。
这一刻的李思有些后悔。
这毕竟是古代。
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将谢晚晴扶正,李思松开手,讷讷道:
“那个...我说我是担心你摔跤压坏这些棉花苗,你会信吗?”
“你...”
谢晚晴原本通红的,吹弹可破的脸颊瞬间出现怒容。
什么叫怕压坏棉花?
所以这些是一种叫做棉花的花卉?
谢晚晴转身就走。
她发现,自己在意的竟然是李思担心花卉多过担心自己摔倒。
“开个玩笑,别走啊。”
李思追了上去。
“你就不好奇我今天去了哪里吗?”
“爱去哪去哪,与我何干。”
“嘿,还真与你有关系。”
谢晚晴止住脚步。
未料到谢晚晴突然停住的李思一时间收不住脚,直接撞了上去。
“这下真不是故意的。”
那方才那下就是故意的了。
谢晚晴脑中冒出这种想法的同时,心底又羞又恼。
忍不住踢了李思一脚。
“哎呦!”
“能不能正经点?”
谢晚晴有些头疼。
踢到李思的时候自己已经收力了,哪至于让李思捂着脚蹲地上?
谢晚晴从未遇到李思这样毫不顾及她身份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说正经的。”
李思站了起来,“我今日去了趟青山。”
谢晚晴不接话,李思接着说道:“有许多商队借道青山山脉前往阳州港,你可知道?”
“阳州港?走私入海的商队?”
洛朝承袭前朝,鼓励与海外国家通商,由此自然少不了为了高利润铤而走险的走私商队。
朝廷自然知道这种情况。
但这些走私商贩极为狡猾,多买通了各地州府,以至于地方上阳奉阴违,根本禁止不了。
久而久之,朝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没错。”
李思点点头,“昨夜咱们说过蚕食、挖断世家根基,现在多了一条路子,那就是另辟蹊径开源。”
“你是说与海外国度贸易?户部之前也曾往海外运送过瓷器,但海上风浪无情,时间久损耗多,风险还极大...”
“利润不大又如何有人冒着葬身鱼腹的风险出海?户部不会告诉你说瓷器贸易亏了吧?”
李思从她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神色古怪的看着谢晚晴,“想来户部也是世家控制的了。”
谢晚晴自然知道户部被世家控制了。
事实上,被世家控制的又何止户部。
“此事当初是户部递了章程与我,我也调查过,瓷器运往他国的确是有利可图,于是向陛下请旨。最初的确是赚了银子的,可后来...”
“后来就诸事不顺,什么海上风浪太大,瓷器损耗太大...甚至船毁人亡,是这样吧?”
“是。”
谢晚晴叹了口气。
这是掌控户部的钱家,抛出的橄榄枝。
谢晚晴接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可在户部尚书钱有利透露出让自己与他儿子亲近的意思,被自己严词拒绝并被陛下下旨训斥后,海船出海就再未曾顺利过。
当初因为瓷器出海一事初成,加上钱有利的推波助澜,整个京都都在传谢晚晴即将嫁入钱家。
武帝如何能接受自己心腹女官嫁入世家大族。
其他世家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钱家人财两得。
然后,出海一事就没有然后了。
若自己与李思的婚事真的成了,别的事可以暂时不说,户部尚书钱有利却不得不提。
“这钱家是干什么的?”
李思问道。
有人差点截和他,这如何能忍。
“山东道钱家在前朝、前前朝时就是最大的粮商,也是六大世家之首,家族绵延数百年,历经三朝久盛不衰。”
“粮商啊。”李思皱眉。
粮食这一块非他所长。
杂交水稻他是知道,但也仅仅是知道个大概。
他相信动手去试,还是大有机会的,但这事没个几年时间成不了气候。
“钱家势大,急不得。再说,我...我并不喜钱家。”
李思愕然。
谢晚晴在李思的注视下,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睑微颤。
这大概是她能说出的最露骨的话了吧。
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