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刀将大夫送到诊所之后又折返了回来,两人回到房间,看着床上的小刀。
小刀靠在床背上,看着两人,将那日在野人岭中发生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重点强调的是走的是山背,那一边是没有山匪的,而且他们看见的金矿原石,不是冶炼好的金子。
野人岭中没有冶炼金矿的环境,他们只能将金矿运出去。
“从安平镇到沧州需要两天的路程,按照小刀遇险的时间来看,如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罗一刀将今日楚辞交给他的腰牌拿出来,分析后对两人说道。
“有沧州府卫的腰牌证明,恐怕那些金矿背后的势力就是陆英,如今我们又该怎么去做?”
楚辞摩挲着带血的腰牌,看着上面的沧州二字,牛头不对马嘴的说出一句话。
“陆英的嫡女去年入了汉阳王府做世子侧妃。”
沧州隶属朝廷直管,但是却是属于汉阳王的封地。
两者必然离不开联系,甚至往深了想,野人岭内有金矿,汉阳王未必不知,是不知还是不报,看来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今朝圣上是先帝的第五子,也是中宫唯一的嫡子。
汉阳王是先帝长子,母家是定国公府。
当时若不是先帝遗诏和嫡子压在上头,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不一定不是汉阳王。
罗一刀听到楚辞说的这些,愈发觉得这件事情难办。
这下算是捅下大篓子,连镖局都要搭进去了,越想越着急。
罗一刀的脸色也愈加愁苦。
床上的小刀如何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愿要两个哥哥为难,挣扎的就要下床。
楚辞连忙按住他,厉声呵斥:“干嘛,这是不要命了吗?”
小刀拉住他的手,面色坚毅的说:“这是我惹得祸事,我一人承担!”
楚辞听见他说的话,训斥脱口而出:“你去承担,你怎么承担,你死了,你觉得陆英会放过镖局吗?”
陆英不会放过任何知情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现在已经被牵扯进去了,不是他活就是你死。
罗一刀看着已经捡回一条命的弟弟,现在只觉庆幸,也不想再去教训和质问他,徒增弟弟的愧疚。
他看着楚辞,哀求的说:“辞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楚辞将小刀按回床上,他拿着腰牌递给罗一刀,插着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面色严肃郑重的对他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去青州。”
青州是青阳王的封地,却离安平镇更近,他们抄小道走,快马加鞭。
可以在沧州收到消息之前,就先把安平镇内有金矿的事情告诉青阳王。
事情后续如何不说,他现在只求保命。
他可以为了兄弟义气和小刀去死,但是绝对不能牵连上月娘和楚昭楚明。
“罗大哥,这件事情我去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去青州更近的路线,也没有放心的人,比他武艺马术更强。
这件事只能他去办,也只有他能办。
“现在楚家冲应该还是安全的,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月娘和两个孩子,为了避免意外,你在这里守着。”
“我别无其他要求,就是一定要他们平安。”
楚辞从柜子上面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把长剑。
这是老镖主死前留给他这个关门弟子的,至今还未见过血。
楚辞将剑和腰牌都带上,又从柜子里将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走到苏静月的门前,敲门。
苏静月正在整理明天刺绣要用到的针线,听到敲门声,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楚辞看着披散着长发的苏静月,白净细腻的面容,此时抬头,眼里只有他一人。
“辞哥,怎么啦?”
苏静月看着手里拿着剑,怀里抱着盒子的楚辞。
楚辞将盒子递给她,见她接过之后才开口:“月娘,这是家里所有的积蓄,我要出门一趟。”
苏静月抱着从楚辞手里接过来的盒子,闻言诧异的抬起头,为什么突然要把钱都交给她呀?
楚辞仿佛知道了她的疑虑,主动开口向她解释。
虽然两人相处时间不算特别久,但是对于她,他不想隐瞒和欺骗,特别是这次是他牵累了她。
苏静月听完楚辞说的前因后果,也知道此事刻不容缓,连忙应答她会好好看着两个小朋友的。
“罗大哥和小刀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月娘,你可放心,我会马上赶回来的。”
罗一刀此时就站在楚辞的不远处,听见他和苏静月说的话,向楚辞保证。
“辞哥,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月娘妹子和两个小孩有事。”
楚辞点点头,看着月娘回到房间,将门关上之后,就骑着罗一刀的马往外奔去。
夜色深重,看不清人影,只听见踢踏的马蹄声越来越远。
楚辞骑着马离开了楚家冲,一路疾速的往青州赶过去,现在只能看谁快了,速度占领先机。
此时的路边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他一人一马的背影,是和去沧州完全相反的方向。
但是只需要一半的时间,连夜赶过去,应该在中午就可以到了。
一切,可千万要来的及呀。
虽是五月,但是夜里的风还是很凉,像是刀子一样打在楚辞的脸上。
但是马背上的男子,眼神坚毅,只有前路,他将身体紧贴住马背,一直在加速。
从小路穿过,从山间树林里闯过,夜晚出来觅食的野兽都被惊住,四散开来。
说是小路一点都不过分,沿途没有人家,都是一些荒无人烟的山林,还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坟墓,些许萤火闪烁。
楚辞赶了一夜,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青州州府,他直奔青阳王府。
这边的楚家冲,苏静月大早起来,先是给昨日换洗下来的衣物洗干净,晒在后院的竹竿上。
因为有外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