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被唐求反将一军,但是褚县长很高兴。
谈判谈判,有谈有判才对,自说自话可不行。并且以现在国家的整体趋势是有资本有项目的才有话语权,看似强势的地方政府,在招商引资时,对能带来巨大用工量和财税的企业上有时候甚至达到卑躬屈膝的地步。
没办法,好的企业毕竟是少数,全国都在争取。
这样不平等地位之下,很多企业难免会待价而沽,或者顺势提出一些优惠的条件,这招数太常见了。
若唐求不提出一些困难,他还以为是骗局!
开始做企业,怎么可能没有困难?
“只要对我们县的经济发展有利,只要让企业能够尽快地投产并赢利,我们县政府会提供百分之百的努力!说说看,小唐,你现在有什么困难没有?”
“我们在运上县收购濒临倒闭的收音机厂,其实是解决了县里一个不大不小的负担,对吧?而且现在VCD行业竞争激烈,在今年乃至明年,如果没有迅速地抢占市场,整个行业将会呈现大鱼吃小鱼的局面,不可能任现在这种无序竞争的情况继续出现。
所以我们其实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那么作为父母官的县里,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资金、乃至税收上的优惠?让我们把更多的资金投入到生产及扩充产能上去?”
这个要求也很合理,其实很多地方为了能够让外资投进来、留下去,确实是要给很大的好处甚至是赔本赚吆喝。没办法,大势所趋,你不给别的地方也会给,在捞好处方面,外资企业可是确确实实地融入本土文化了。
但是私营及个体企业反而没这个优惠,这就是它们生存的困境:向银行贷款困难重重,地方优惠政策又没它们的份,没有绝对的实力根本竞争不过外资。
这种尴尬的境地直到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尾才得以缓解,这也是时代的阵痛:为了发展,民营企业家们做出的牺牲太大了!
对褚县长来说也是这样。如果是国家鼓励私人创办企业的八十年代,情况反而好一点;如果唐求现在是承包而不是收购,也可以以国有企业的名义给优惠,毕竟肥水不留外人田嘛。
可既然被收购了,还是私人,这优惠方面的力度就极为有限。
“小唐,现在的情况你可能也清楚,国家对于民营和私营企业的具体政策一直模糊。前年分税制实施之后,作为县里,在这方面能腾挪的空间有限…”
很快地,他们已经进入斗智斗勇的状态。
说实话,唐求对这方面也不是太知道,毕竟他前生主要生活在南方开放城市。开始时在生产运营圈子里打转,所以不可能接触到资本财务相关的事;等到他后来进入企业高层开始掌管运作后,因为公司是大型集团化经营的,政策也很明确,基本不会有争取优惠一说。
他不过是知道应该有这么个事,抱着不要白不要的想法那么一提而已。
“企业的初期发展非常重要,我的目标是在近期形成一个产值达到上亿、容纳上千人就业的大型企业!”唐求发出豪言,也是给褚县长打气。
“县里能做的,就是三年免税、五年减税,建筑红线1米外供水、污水、通电、通路、通气、通信等基础设施保证齐全,再多的就超出我们的能力了…”不知是受唐求感染,还是原本就有这样的政策,褚县长表态说。
唐求反正相信是后者,但对他来说这已是意外之喜。
不过他没有喜形于色,长期养成的不怒自威的风度使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反觉得神秘莫测。不过看着他平静的脸,褚县长反而以为他不满意----年轻人的高兴不应该是挂在脸上的么?
“小唐,这已经是县里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了,你知道的,我们运上县家底本来就薄…”他充分运用本乡人的条件打感情牌。
不过唐求觉得应该还能榨一点…
“据我所知,三年免税、五年减税是所有地方对招商引资的标配了,并且水电气路通信等等本来就是必须的,县长拿这个和我谈条件,诚意不足啊!”
褚县长难免有些赧言,小唐说话这么直接又这么精明,看来人家选择让他出面是有眼光的!只是县里情况确实如此啊。
“其它的真没有了,要说诚意,只有收音机厂后面连接到废黄河边上的那片废地是我们能决定的了!”他无奈地摊摊手。
这是个苦涩的玩笑。
但是唐求当真了。
收音机厂占地差不多有十亩,这个面积在目前是够用,但是要想在未来做到一百万台的年产能,现有的工厂就挤了些。
而它后面那块地就很有用,二十来亩的样子,里面长满荒草和芦苇,有些边边角角的地方现在被附近的一些居民种着菜,有的还种庄稼。如果和现有的厂房连起来,将成为一个粗壮的“L”型,极大地为工厂将来的扩充预留空间。
这年头地皮确实不值钱,但不管怎样,谁也不会嫌地多啊,地主永不过时!
再说它可能白送啊。
“县长果然高瞻远瞩,连我们将来产能扩充都想好了,这下我们不壮大都对不起县长的殷切期望了!”
没想到唐求打蛇随影上,马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