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扑面而来,清冽又不腻人,其中好像还有一味熟悉的药材。秦安蹙眉,把那股气味和自己脑中所知的药材名一一匹配,却暂时想不太起来。那种感觉,呼之欲出但又呼不出来,实在太别扭。
行至半途,突然福至心灵,那味药材,不就是苍耳子么!昨日听万千蝶说,可以短时间麻痹蛊虫,难道这瓶药……
秦安心中惊异,觉得一切来的太匪夷所思,不禁加快脚步朝清平司走去。刚刚转过弯,便瞧见刘瑾带着人进了清平司,秦安心里一紧,决定暗中观察。
刘瑾大摇大摆进去,众人见状,行礼之后便各忙各的,阿德在看卷宗,万千蝶在看文献,马修也在看文献,刘瑾扫视一圈,人都在,突然感觉好像少了一个,厉声质问:“你们副使呢?”
马修抬起头解释:“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回来。”
刘瑾冷哼一声,在清平司来回走动,不知不觉踱步到秦安的桌案前,冷笑道:“每天都在忙些什么?人都见不着。”
秦安在门外看得极其紧张,心里祈祷刘瑾一定要翻他的桌子,一定要有生而为人的好奇心。
果然不出所料,刘瑾抄起他案上的文书,由于岁数大加上文化水平不高,看不太懂,字又小,密密麻麻的,便无趣地丢在一边,往下翻着,等他拿起露出一个小角的奏折时,门外窥视的秦安心中大喜。
刘瑾拧着眉,把奏折展开,仔细看完之后,神色舒展,眼珠一转,对马修道:“等他回来,让他来找我。”
马修恭敬应声,正想把人送出门口,不料,却撞见迎面走来的秦安。
“秦大人,正好刘公公找您。”马修看见秦安,朝他挥手。
秦安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恭恭敬敬行礼,道:“下官便是秦安,不知刘公公有何吩咐?”
刘瑾打量他片刻,问:“你会兵法?”
秦安祖上都是武将,就算他是通过科举入朝,做了文官,但丝毫不影响他对兵法的研究,当即谦虚道:“略通一二。”
刘瑾寻思,这小子既是翰林出身,以前是刑部尚书,想必有一定处理事物的能力,万一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也不至于招架不住。当即下令:“三山庭大乱,你带着清平司去料理这件事,随便意思一下就行,你知道该怎么做。”
“下官明白。”秦安淡淡道,他自然是十分明白,心如明镜。
对于派出秦安去三山庭,李东阳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故选择沉默不发表意见,当朝大多数官员见内阁首辅都这种态度,也不约而同闭了嘴,只有极少数人,依旧孜孜不倦弹劾建言,刘瑾大怒,当即拍案而起,一句“谁再敢反对,陛下就派谁去”把剩下反对者的嘴堵了个严实。
就这样,秦安他们得以光明正大进入三山庭。走之前,秦安把手里的瓷瓶交给万千蝶:“咱们正使给的,我闻着其中一味药像是苍耳子。”
万千蝶接过瓷瓶,刚刚揭开瓶塞,眼睛一亮:“这就是我想调的药!我一直觉得缺了什么,总是感觉不太对,这下终于清楚了!”
“解药?”阿德微微扬眉,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青色瓷瓶,语气中带了点意外。
秦安笑道:“生子丸。”
阿德:“……”
“不是解药,”万千蝶的话让所有人失望,但下一句又让人感觉,事情似乎还不坏,“胜似解药,能压制蛊虫,且不会伤害身体。文大人太厉害了!”
她把瓷瓶塞给阿德,“靠这个撑着,应该能等到我调出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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