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还没有邮驿,但是,有些驿站的驿差也会揽一些送信送物资的私活,只是收费很高,哪怕是商人,也不一定承受得起。
当然,许真真不知道这些。
里正刚想提醒她,便瞧见带着几分好奇,当场把信拆开了。
信笺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如同闷雷一样在她脑子里炸响。
她身形踉跄,手里薄薄的纸张也飘落。
里正忙一把捞起,看完,抑制不住地激动大喊。
“杨瑞没死,他要回来了!”
……
作坊开张了两三日,许真真忙得头晕脑胀。可一旦停下来,她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之前跟孩子们说,是她们的爹托梦,她才幡然醒悟做出改变的。
可谁会想到,他竟没有死,要回来了。
那她托梦的借口,就有些站不住脚。搞得这几日,孩子们看她的目光都怪怪的。
而且,他与原主做了十几年夫妻,对她十分了解。
自己这截然不同的性格,他定会起疑。到时,她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最尴尬的是,她要与他同床共枕。
与一个陌生人睡一张床,做夫妻间的亲密之事,太恐怖了好吧?
光想想就让人崩溃!
她好想摞担子不干了啊!
哪怕是刚得知自己穿书、会被沈逸飞残忍虐杀时,都没有这么沮丧。
但是,还没到绝境,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等等吧,看看八年未归的杨瑞,究竟有什么变化。
到时若真的难以相处,她就躲到空间里,不出来了。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她颓废了两日,又振作了起来,继续忙碌。
好在,香水和酒的制作都很简单,各个工位上的工匠们很快便上手。
她得到第一批成品的时候,村里的稻谷也全都成熟。
各家各户忙着抢收,好开始下一轮的播种。
农民,还是以耕种为根本,他们是半刻都不敢松懈。
许真真干脆给他们放几天假,她也好去城里接单卖货。
可就在这时,离家两个多月的沈逸飞也回家了。
原来,他们书院也放农忙假,一共七天。
难得他回来一次,许真真也不急着进城了,在家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打算与他谈谈。
不料,他却主动说起生意之事。
“娘,这香水与白酒,你还和郭东家合作么?”
许真真摇头,“不了。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每个人的资源都是有限的,郭谦为了抵御‘一品甜’,底牌尽出,我不能再指望他,得另外发展。”
沈逸飞眼里异彩连连,“那您找好合作商了吗?”
“还没有。我打算去省城,看看能不能找到行商或者商队合作。若是不行,就找间小铺面。”
“娘,有些冒险啊。”沈逸飞面露忧色,“别个铺子自有作坊,商队也有合作商,咱很难插得进去吧。”
许真真想说自己有计划,可见他很是担忧的样子,她心头一动,便问他,“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做?”
沈逸飞:“娘,小婿顾着科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见识浅薄,更不懂商业,给不了您好的提议。
只是,小婿想起有两位同窗,家中正巧经营着酒坊与脂粉铺子,您若是与他们合作,不用承担什么风险,就能拿到钱。”
许真真看着他,面色平静,“是吗?我与他们同是制造者,你说说看,我们该如何合作?”
沈逸飞眼眸发亮,“小婿方才想过了,有两个合作方向。其一,我同窗的家族合作商多,渠道也多,可以委托他们代卖;
第二,送样品给他们看过,若您制造的东西比他们的品质还要好,那么,咱们可以连方子、器械一起卖给他们,得到一大笔钱,够您安享晚年了。”
许真真望着他有些激动的脸,声音微冷,“你希望我与他们合作?”
沈逸飞微怔,“你觉得这法子不好?”
“你觉得好?”
沈逸飞点头,“我觉得很不错。”
许真真沉默,忽而一笑,“飞儿,我从不打无把握的战。生意上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好好读你的书,啊?”
沈逸飞漆黑清亮的双眸,一点点冷了下去。
“娘,你不信我?”
许真真啼笑皆非,“飞儿,我只是对这合作模式不感兴趣,怎的和信不信你扯上了?”
沈逸飞敛了戾气,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委屈,“娘,你与‘糖心居’的合作也和我说的差不多,你为何就不能和我同窗合伙?”
许真真叹气,“飞儿,你不懂商业,是以区分不出来这二者的不同。你只需知道一点,我凭着方子与食材,便得到了‘糖心居’铺子的三成股。如今分铺子、代理商遍地开花,这里边的利润,依然有我的一份。
而你方才提议的,要么把货物让你同窗贱卖,要么他随意给个价格,我就把所有东西给他,这不就跟双手送给他差不多么?”
“如此……”沈逸飞讪笑道,“没想到,这生意还这么多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