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幻想,她拿到书信后定然喜不自禁,小心翼翼的捂在胸口,小脸儿上醉醺醺般的晕红一片。
她会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把书信展开,一点点的看,一点点的迷醉。
然后,在信末稍微提了那么一嘴,隐晦地表明了自己如今窘境。
她正是心神澎湃的时候,会慷慨解囊的。
此举简直完美。
但是,谁会想到,她竟从头到尾都没看一眼,当众撕毁了那封信!
她出奇的愤怒,像是感受到了侮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那一番话。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耻,无地自容,至此称病,在家闭门不出。
如此苟了半个月,父母把能借的都借了,才给他凑来这么五两银子。
依然还不够交书院的束脩!
他想不通为什么书院的束脩这么贵,寒门学子要读书如此之艰难。
再想到日后参加科举仍要很大一笔钱,他就很迷茫,怀疑自己走这条路是错误的,脚步也有如千金重。
真不想去书院了啊。
可他这样的人,不读书,怕日后妻子都娶不到。
废人一个!
正当他失魂落魄、步履蹒跚的时候,身后忽然来了两个人。
他想回头,忽然颈上一麻,人软软倒下。
黑衣人扶住了他,拿出麻袋把他套进去,扛上一辆马车带走。
……
接连连日,杨家气氛低迷。
嘟嘟不知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怎的,一直哭闹,谁也哄不好,看完大夫,也找不出毛病;
杨如烟在房内哭泣,茶饭不思,谁劝都不听,女儿也无心理。
许真真绞尽脑汁的安抚她,后来她倒是不哭了,就是坐着发呆。
而就在此时,又发生了两件大事。
这天,焦躁万分的万庆,急匆匆来到杨家。
“杨哥,嫂子,‘糖心居’被官府封了。”
“什么!”许真真惊得面色都变了。
下半年正是“糖心居”挣大钱的时候,忽然被封,无疑是晴天霹雳!
“是什么原因?”
万庆摇摇头,“官府没说,只是说有人吃了糕点丢了人命,把铺子里的所有人都带回去问话。我那时在外送货,逃过了一劫。”
许真真与杨瑞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态不妙。
官府给出的理由太牵强了。
许真真问,“郭家父子与县令不是交情甚笃的么?在这件事情上,怎么也没能帮上忙?”
万庆一脸颓然,“我不知,我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许真真只能安抚他几句,然后给了他青菜,让他先回家等消息。
随后,杨瑞出去打探到的消息是,“糖心居”售卖过期糕点,有好几个病人吃了上吐下泻,其中有两个死了。
“没有中毒,只是过期而已,说是竞争对手陷害,都说不过去。”
此事太过棘手,所有的分铺子也都被封,一时没有解决的方案。
代理商很气愤,去郭家闹腾,甚至还找到杨家村,问许真真夫妻要说法。
这一波还没完,紧接着作坊又出事。
有几个批发商说酒水有异味,全退了;另外几个说香水太香把人熏死了,要赔钱。
一听就知是趁火打劫的。
“糖心居”这边,杨瑞去与官府交涉,而作坊的,则统统有许真真出面处理,夫妻俩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这个时候,杨如烟从悲痛中走出来,撑起两个作坊。
先安抚工人,再清洗作坊上下,器皿全煮了开水烫淋过,严格按照每一道程序走完,让作坊步上正轨,她再与那些顾客见面商谈退货事宜。
杨如珠夫妻打理好家里大小事务,杨如宝从陶瓷作坊里走出,辅助刘福发打理庄稼与鱼塘。
想到家里着急用钱,她还做主把鱼卖掉了一些。
许真真有她们分担,轻松了许多。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赖三千的酒楼又出事。
那天,直接来了六个捕快。
为首一人鼻孔朝天,“这里可是供货给‘一品鲜’酒楼的许娘子家?”
许真真上前施礼,“正是小妇人许氏。”
捕快头子轻慢地看了她一眼,道,“今晨,‘一品鲜’里有客人吃了饭菜中毒,大夫检测过,毒出在青菜上,因此,你和你夫君,跟我们走一趟吧。”
许真真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青菜怎么会有毒,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联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她忽然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有人在背后策划,就是为了针对她和杨瑞。
虽然这些案件有很多破绽,但是,人家有背景,她夫妻俩进了衙门,还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很简单,一顿暴打,趁他们晕过去,抓住手指在供词上摁上血印画押,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所以,她说什么也不能去。
只是她不能当面拒绝,只能去到半道上,逃进空间躲避。
在她思揣间,孩子们早已吓得魂不守舍。
爹娘好端端的,怎会吃上官司!
他们不会坐牢吧?
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