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好办。”巡抚佯装拭汗,“你小子话没说明白,差点没把我魂给吓没。那些地儿荒着也浪费,回头我同你们知县聊聊,半卖半送于你便是。”
杨瑞勾唇,拱手,“多谢大人成全。”
巡抚瞧他的笑容,有种自己被算计的感觉,顿时气不顺,“你小子滑头得很,以后怕要黑白两头吃啊。”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你买这么多地,打算种什么?”
杨瑞叹气,“我们乡下人,也没多少门道,就田里种稻谷,山里种花种果树呗。”
巡抚眼里精光一闪,“品质如何?”
杨瑞摇头,“寻常地儿种出寻常物,并无新奇之处。”
巡抚眼里闪过失望。
不过也是,那些丢荒许久的地儿,怎么可能是长出非凡之物的神土?
巡抚劝道,“贤弟,寻常物并无多大价值,你眼下手头也紧,何不晚些再买地儿,将心思全放在科举之上?待你高中,会在国都赐下府邸和田地,你到时两头顾,很是费心神。”
杨瑞道,“大人,家里人多,不多种些地儿,揭不开锅啊。”
巡抚失笑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是想套杨瑞的话,弄清楚他究竟要种什么,可杨瑞半点口风没露,搞得他索然无味。
……
在巡抚家吃完饭,夫妻俩又赶回了县城。
空间里。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寒冷而湿润的天气,令人十分难受。
除了外出,两夫妻都想裹在被窝里聊天。
屋内的火盆燃的暖意融融,炭火中不时传来“毕啵”的轻响。
许真真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往他怀里缩了缩,“相公,明日你要去找青蛇帮谈吗?”
杨瑞将她搂紧,“也没什么好谈,就给钱给粮完事儿。此事因我而起,便从我处了结,咱们就当买个心安吧。”
“一万两……咱这回可是大出血了。”许真真道,“你老实说,咱家到底有多少积蓄?”
杨瑞也困了,声音都出现了凝滞,有点黏糊糊的,“钱不都在你那儿么?你说只有两万的。”
许真真打了他一下,“少来。我说我这儿只有两万,可没说钱全在我这儿。”
杨瑞一下子清醒。
“媳妇儿,你好好想一想,卖鱼那一日,我是不是把三万五千银票全给你了?”
有吗?
许真真眨巴眨巴眼睛,记起来了。
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
主要她放好那一沓银票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用上,她现在心宽了,也不财迷,因此,就把银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杨瑞拉开她的手,“别拍,已经够糊涂了,再拍就真成傻子了。”
“你才傻,你全家都是傻子。”许真真怼他,怼完又觉得说这话太蠢,把自己都骂进去了,又忍不住笑。
杨瑞捏了捏她脸颊,“这不是小傻子是什么,嗯?”
许真真吃吃傻笑,“以后家里的钱归你管,我真怕我老年痴呆了,不说银子,就是我自己,都有可能丢了。”
“穿之前你脑子挺好使的,到了这儿却丢三落四……”杨瑞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家里人太多,她要兼顾每一个人,太累了。
他心疼地亲了亲她的头发,“以后无论我外出做任何事情,你都不要跟着去了,在家好好歇着,嗯?”
许真真睡眼惺忪,轻轻地“嗯”了声。
她出来要顾着跟前,又牵挂家里,确实有点分身乏术。
夫妻俩又说了些话,许真真沉沉睡去。
……
第二日,杨瑞又去了青蛇帮。
许真真在空间里睡到日上三竿,洗漱好,去客栈一楼吃早饭。
这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林捕头。
他开门见山,“许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许真真顿时心生警惕,“有什么事儿吗?我相公外出未归,要不等他回来再说?”
林捕头眉头微蹙,“我只找你。”顿了下,难得解释,“是关于案情的,我公事公办,就问你几句话。”
许真真不想去,但是人家在查案,她不配合,有可能要被锁走的。
“那你稍等,我上去披件外衣。”
林捕头颔首。
许真真快速跑二楼,进了空间,拿了一把手枪揣在怀里,给杨瑞留了言,穿披风戴面纱,压下心里的慌乱,这才下去。
下了楼,客栈的掌柜和东家在与林捕头说话。
瞧见她,都愣了愣。
林捕头主动解释,“前几日有人当街陷害杨老爷,我来传杨夫人回衙门问话。”
“哦。”掌柜与东家恍然大悟。
“恕我失陪。”
林捕头转身离开,许真真欠了欠身,跟随其后。
到了外头,并没有瞧见马车。
林捕头道,“随我来。”
许真真只能跟他走。
一直走。
穿过大街小巷,走过那日被猥琐男撞到的地方,然后拐入那日她躲避的铺子,再往左侧拐,那里有一条秃头小巷。
她忽然停住脚步不走,心里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