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都给你,求你别再跟着我……”
你从不回答他,无论他乞求还是怒骂,亦或者做别的。
得益于你,男人逃跑的路上不是摔跤就是踩到尖锐的东西,走在大街上还差点被车撞,浑身伤痕累累。
他很难不意识到被厄运缠身的事实。
从黑夜走到白天,天亮了,路上打着伞的行人多了起来,男人穿过人群、跌跌撞撞麻木前行,你静悄悄隐在人群里,每一次他回头,都能看到你死寂的身影。
就这样度过了一天、两天。
偶尔天晴,你暂时消失,当你随着雨天降临,再次出现在男人身后时,他脸上露出绝望癫狂的神情。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对你本身的惧怕。
你看到他回了一趟家,翻找出一把刀,用背包装起来,还带了一些别的什么。
他回头看了你一眼,充满血丝的双眼平静无比,又像是隐藏着面临绝望的疯狂。
男人在雨夜中沉默前行,你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出奇地相似,你仿佛变成了他被分割开的影子。
他站在漆黑的巷口,静静地回望一眼,眼底猩红。
他转身走进巷子里,一瘸一拐地,狼狈滑稽、死寂森然。
你跟在他身后。
巷子深处,你看到面目狰狞的恶鬼扑过来,他手中的利器对着你,锋芒划进身体,一下又一下。
你倒下了。
你的伞,终于和你分离。
雨水落在身上。
......
你猛地惊醒过来!
你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里被利器划开身体,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那种触感真实得让你浑身颤栗,你大口大口喘着气,奇怪的气味却让你思绪回转。
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医院的味道。
“宝宝,你醒了。”
母亲将脸凑过来,黑沉沉的目光盯着你。
你想起梦里的遭遇,只觉得经历了一场真实,嘴角直往下撇,双手伸向母亲:“妈妈,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母亲伸手环住你,并将你竖着抱了起来。
你有些难为情,但噩梦实在可怕,你只想趴在母亲怀里寻找安慰和温暖,抚慰梦里最后被人杀死的恐惧。
“我一直在,不要怕。”母亲僵硬地拍着你的背安慰你。
过了好一阵,你才缓过神来,发现左手插着输液管,旁边是吊瓶,而你原本躺在病床上。
这里是一间医院的病房。
“妈妈,我怎么在医院里?”你下巴靠在母亲肩窝上,小声问。
“宝宝睡了两天。”
两天?
你竟然睡了两天,怪不得会在医院里醒来,但为什么会突然睡两天。
梦里面的时间也是过去了两天。
你刚刚平复的心情又不好了。
随着脑袋越来越清醒,将“梦境”和现实一一对照,你觉得这两天时间里,你所经历的恐怕并非梦境。
在“梦”里,你好像变成了被雨水怪谈创造出来的雨伞人,能感知到雨伞人的所有感觉。
但为什么会这样?
你困惑地看着医院天花板,视线又转下,被病床旁边放着的红伞吸引了目光。
红伞竟然被母亲带到医院里来了。
会不会是它的缘故?
雨水怪谈在逐渐被破除,你一点点获得新的能力。
而雨伞人是雨水怪谈创造出来的存在,如果雨水怪谈本身就能感应到被自己创造出来的雨伞人,那么你在获得雨水怪谈的时候,感应到雨伞人似乎很合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想把它扔掉。
还没获得能力,就先受罪。
你不想再感应一次雨伞人了,谁知道雨水怪谈在被你抓住之前创造出来了多少个雨伞人。
“妈妈,都是因为它。”
你指着病床边的红伞说。
母亲看向红伞,说:“它快消亡了,我把它毁掉。”
说完就抱着你走过去,要拿起红伞。
“诶等等!”你连忙阻止。
破除雨水怪谈的能力还没得到,就这么毁掉太可惜了。
这两天也白白受罪。
“要不……再等等看吧。”
母亲没什么异议。
她养你一向很放得宽,只要不是做危险的事,都不会约束你。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来查房了,你这才不好意思地让母亲把你放在病床上,不用再抱着你。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挺好的,没有不舒服。”你现在特别精神有活力,身体完全没有昏睡两天的绵软,甚至感觉可以去学校操场跑个八千米。
“意识还清醒吗?”
医生和护士一边给你做检查,一边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都绕着母亲的方向走,也不太看她。
就算看,偷偷摸摸用余光打量。
倒是有个年纪大的老医生毫不在意母亲看起来有多吓人,也许在他心里,母亲只是得了某种病的病人,外表再骇人的病人都见过了,根本不在意这些。
你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将你送到医院来,并且和医生交流的。
她已经越发能够融入人类之中了。
检查过后没什么问题,母亲就带着你出院,你手里还拎着那把红伞。
外面的天已经放晴了,因为下雨出现的积水也被排空,只剩地面还有些湿润。
你站在医院门口,眯着眼望向太阳。
大晴天的,雨伞人不会出现,但愿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你不想再梦到雨伞人了。
和母亲牵着手回家的路上,你想起学校只放两天半的假,你昏睡的两天,相当于旷课两天了。
“妈妈,你有没有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你问。
“没有,我们一直在医院。”
“好吧。”你耸了耸肩,懒得去想了。
一年级的小学生,哪里需要在意那么多的事情。
你和母亲路过公园的时候,你看到公园里修建的楼梯,想起宥光。
这两天时间里,不知道他会不会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