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卫鞅至今还能想起那天正午,阳光落下,照耀在少年的脸上,那种令人心折的自信。
这种人就是雏凤,就是乳虎。
“我相信你的判断!”白衣女子浅笑,笑颜如花:“你也一样,相比于他,我更相信你。”
“哈哈哈……”
轻笑一声,卫鞅想了想,道:“这也就是他家贫,而且当时的处境不妙,否则那样的人绝对不会让你承情的。”
“雪儿,你回去吧!”卫鞅长身而起,朝着少女:“此去,鞅必将老师迎回。”
“一路保重!”
“嗯。”
……
卫鞅离开安邑,一路向西,朝着函谷关方向而行,他要救师,然后探访诸国,游行天下。
与此同时,远在临洮的荒,正在热火朝天的修缮房屋,雪灾发生在献公的治丧期间,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不会,也不可能在临洮久留,此番房屋修缮,家中过冬的粮食准备充足,留下一些财物,他就得离开了。
在荒花钱如流水下,修缮房屋的速度很快,短短三天时间,就将原来的房屋推到重建。
“父亲,这是一些闲散的财物,你收着,别让小九和丫丫饿着肚子。”
“闲暇时让母亲多做几身衣服,等孩儿在栎阳站稳脚跟,便回来接你们二老和小九与丫丫。”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荒脸上满是宠溺:“到时候,再托人找找关系,让他们进入学室学习。”
“父亲,母亲,保重身体。”
接过荒递过来的财物,付拍了拍荒的肩头:“如今你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与主见,为父不会阻拦你。”
“家里有为父在,你放心便是,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要注意身体,也要注意安全。”
这个时候,霞也是点了点头,语气哽咽:“荒,你父亲说的对,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你就回来……”
闻言,荒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这种温情让人心醉:“我知道了,孩儿一定会尽快接二老……”
“小九,丫丫,大哥不再家中,你们要听话,等大哥下一次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
“驾……”说完,荒翻身上马,朝着官道东行。
“锅锅……”
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只是如今他的家庭情况,不允许他有所停留。
此去,当博一个公侯万代。
……
再一次返回栎阳,栎阳城中的气氛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白布,白旗挂满全城,哀伤的气息笼罩整个栎阳。
回到住处,便见到景监与固站在门口,荒不由得愣住了:“景监将军,上吏,你们这是?”
景监笑着解释,道:“卫鞅入秦面见君上,君上让我带你过去!”
“带我过去?”荒有些不解,他只是一介白身,嬴渠梁找他能有何事。
“嗯。”
见到景监点头,荒微微颔首:“那,请将军与上吏等一下,我将马与行李放下。”
“好。”
一刻钟后,三人同行,进入了栎阳城中的一家酒肆,来到了一间雅间,固退了出去。
“君上,人带过来了。”景监朝着嬴渠梁行礼,道。
嬴渠梁点了点头,随及朝着荒轻笑,道:“荒,我们又见面了。”
“荒见过君上!”朝着嬴渠梁行礼,荒感慨,道:“几日不见,再见已是沧桑巨变。”
“鞅兄!”
……
一番寒暄后,嬴渠梁朝着荒,道:“此番卫鞅先生入秦,意图营救公叔痤,一如你当初预料。”
“如今你觉得此事可行么?”
此话一出,景监,卫鞅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荒身上,甚至嬴渠梁也是如此,三个人心思各异。
他们都想知道荒的想法,从而佐证心中的判断。
“君上,此乃国家大事,我只是一介白衣。”说到这里,荒话锋一转,意味深长,道:“不过君上毕竟只是新君,不是先君。”
“先君二十载东出大战,胜多败少,早已打出了赫赫威望,可以压制朝野内外。”
“如今,荒以为君上当以稳固秦国为上,稳固君权为主。”
“当然了,具体如何,当以君上为准,荒只提供参考。”
这一刻,卫鞅也是感慨万千:“秦有如此大才,又有如此明君,必将大兴!”
“哈哈,秦国有鞅兄,有君上才会大兴,荒才疏学浅,只能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的能力。”
这个时候,荒朝着嬴渠梁示意:“君上,天下大才也许有很多,但能够比肩鞅兄的少之又少。”
“若鞅兄肯仕秦,君上心中大业,必能够实现。”
“荒过誉了,鞅只是一个中庶子,当不得如此赞誉。”卫鞅连忙摇头,推脱了一番。
半响之后,嬴渠梁断然开口,道:“秦国可以放了公叔痤,让其载誉而归,但本公需要公叔痤答应一个条件。”
“这是老师与秦公的事儿,鞅只负责营救老师回魏。”卫鞅轻笑,然后朝着荒:“有酒么?”
“有,上好的秦酒。”荒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更甚:“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当不醉不归。”
“景监,带卫鞅先生回馆驿。”见到卫鞅与荒相约,嬴渠梁朝着景监开口,道。
“诺。”
点头答应一声,景监朝着卫鞅一伸手:“先生,请。”
卫鞅与景监离去,嬴渠梁看着状态大变,整个人变得器宇轩昂的荒:“这个卫鞅,当真有如此大才?”
“君上,此人可强秦!”荒点了点头,对于卫鞅的才学与能力他给与了肯定。
“哈哈,不说他了,我们说说你!”嬴渠梁深深的看了一眼荒,一字一顿,道:“那你呢?”
“我所擅长的并不是强秦,而是让秦万世!”这一刻的荒,自信犹如大日,褶褶生辉。
闻言,嬴渠梁心头大震,在思考片刻之后,朝着荒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