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肃杀笼罩幕府,大主书与少庶子时常接触庞涓,还能勉强站立,只是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自有冷汗形成。
“我等愿为家主效死!”十一个人异口同声,庞涓古板的脸庞上,首次浮现出一抹笑意。
幕府中的杀意消失,如大日骤临,一瞬间冰消雪释。
“此番前去,注意自己的行为与礼节,诸位与本将单一联系,违令者,杀无赦!”
事关重大,庞涓不得不再一次的叮嘱,他信任他的人,但强烈的功成心,让无比的他谨慎小心。
“诺。”
大主书与少庶子离开,庞涓信步走出了幕府,见到庞涓的身影出现,石丰迅速迎了上去。
“上将军……”
大日依旧笼罩整个天地,只是阳光不再炙热,清风自来,让人极为自在。
“派遣斥候,注意诸王的行踪,本将要对于他们的行程了如指掌,同时派遣精锐驻守营地。”
“诺。”
寒冬凛冽,能够遇到一个大日盘亘的好日子,这让庞涓很开心,在他看来,连上天都站在他的这一边。
石丰离去,幕府外庞涓一人独立,心头感慨万千。
他已经下山五年,出仕三年多了,除了打了几次胜仗,并没有太多的建树。
庞涓始终记得下山前,鬼谷子给他的评价。
可为将帅!
一想到这句话,庞涓心头就滋生出深深的不甘,他视为父亲一般的老师,用一句话刺穿了他那颗骄傲的心。
从他离开鬼谷的那一刻起,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出将入相,作出盖世功业。
他要拿着铁一般的事实,去告诉他的老师,这个评价错了,根本配不上他庞涓。
不甘纵生,庞涓心头对于建功立业的渴望更为强烈,近乎已成心魔。
他要名动天下!
他要出将入相!
他要达到名士的最高境界,他要告诉老师,告诉天下人,他庞涓一生不弱于人。
只是这很难。
庞涓很清楚这一点,他的几次胜仗,只能让他在魏国站稳脚跟,却不能让他在这个刀兵频乱的战国名动天下。
此时此刻,他需要一举改变天下格局的功业,让自己更进一步。
他立足魏国,已有前人栽树,他想做成改变天下格局的功业,只有奠定魏国席卷天下之根基。
李悝变法,一举使魏国成为超强大国而举世闻名。吴起训练魏武卒,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后来,吴起入楚,他更是执政变法的强臣。
一个既能够统帅三军驰骋疆场,又能够谋划长策捭阖于天下诸侯之间者,才是名士的最高境界。
庞涓要合纵诸国灭秦,为魏国兼并天下扫清障碍,奠定根基。
而这一切,都将因为六国会盟的实现而迈出第一步。
这一刻,庞涓满怀信心,他相信他能够成功,他一定会完成自己的谋划,在魏国出将入相,成为摄政强臣。
……
庞涓的谋划,正在秘密推进,这个时候,公叔痤一行人也安然进入了安邑这座魏国大都。
相比于栎阳的贫瘠与落后,安邑的繁华,让景监大开眼界,所见所闻,心下发寒。
这便是天下第一强国!
这一刻,景监没有流连忘返之心,也没有感受魏地风流之意,他心中浮现的是秦国与魏国的差距。
震撼!
这一幕,确实震撼人心。
景监就像一个乡巴佬,一头闯入了繁华都市,这种骤然而来的视觉冲击,才是最致命的。
“不愧是魏都,天下第一大都,确实名不虚传!”见到景监久久不能回神,荒不由得开口感慨。
对于景监与荒的神色变化,卫鞅与公叔痤都看在眼中,在他们看来,景监的震惊才是正常的。
而荒一直很平静,仿佛这一幕不足为奇,这让两人心下极为惊讶,对于荒的情况,他们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在情报中,荒从未离开秦国!
“哈哈,魏自变法以来,历经三世雄霸于当世,为当世第一强国,秦国师以为如何?”
公叔痤轻笑,语气虽然平淡,但试探之意明显。
“大国风流,不外如是!”看着人流如织的安邑街道,荒开口点评,道。
“哈哈哈……”
这一刻,公叔痤畅快大笑,流露出自得之色。
魏国如此,他有一份力。
……
“鞅,带秦国师与景监将军去馆驿,老夫去拜见王上!”公叔痤向卫鞅吩咐,最后朝着荒歉意一笑。
“等事了,老夫设宴于府中,往两位赴宴!”
“好!”荒笑了笑,应了下来。
在安邑,交好公叔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公叔痤回府,卫鞅将荒与景监安置在了魏国馆驿之中。
对于此,荒没有拒绝,能够住不要钱的客舍,又能吃白食,自然是极好的。
没有了公叔痤这个魏国丞相,馆驿之中气氛轻松了不少,卫鞅虽然是丞相府中庶子,却不是魏臣。
“国师,魏国安邑如此繁华,我秦国何时能有如此气象?”喝了一口酒,景监忧心忡忡。
“哈哈……”
听到景监的询问,荒莞尔一笑,撇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卫鞅,意味深长:“迟早有一天会的。”
“荒,你觉得魏国气象如何?”抿了一口酒,卫鞅也是淡然开口。
喝了一口魏酒,荒眉头一皱:“这魏酒还是没有我秦酒烈,多了一抹温和与大气。”
品了一口魏酒,荒方才接话,道:“如今的魏国自是当时第一流,却也做不到一国横压中原诸国,盛世之下,暗流涌动。”
“春秋战国之世,此乃大争之世,礼崩乐坏,自然也会出现盛极而衰,否极泰来之象。”
说到这里,荒望向栎阳方向:“凡有血气,必有争心。春秋已过,战国来临!”
“这种争,将会彻底演变成残酷的大争,战争频繁爆发,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魏国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