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黑伯点头,他心里清楚,现在的秦国很乱,想要嬴渠梁出事的人,不光是有敌国之人,也有朝廷中人。
更何况,荒又是一个惹事的主。
荒与墨家的仇怨,他也听嬴渠梁说了,几乎已经是不死不休的趋势,荒在泰山之下,坑杀了两百多墨徒,这导致荒与嬴渠梁都上了墨家的黑名单。
此时此刻,关键时刻还是警惕一点比较好。
黑伯朝着卫鞅伸手:“先生请!”
“嗯。”
卫鞅点头,跟随着黑伯离去,荒看着红衣:“让央注意一点,同时让子车师随时待命,一旦有消息传来,立即前来渭水。”
“诺。”
红衣转身去吩咐,荒朝着相里渎示意,然后也离开了府邸,至于风徵则待在了府上,关于秦国绝密,不适合让风老头这样的上古氏族的人知晓。
望着荒与相里渎离开,风老头苍老的眸子中掠过一抹光亮,随及暗淡,他已经老了,就像安分守己的颐养天年,不想再折腾。
而且,这一路上,他与荒打了很多交道,自然清楚这位秦国师是何许人也,像荒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要么被大世吞没,要么扬名立万。
而在他看来,荒属于后者。
因为风徵知晓这个少年,在处理事情上是何等的老道,就像是一个老狐狸,而不是一个年轻人。
最重要的是,荒太聪明了。
他教导上古文字,短短的半月之内,就被荒全部都学会了,到最后,都能够反推一二,这样惊人的学习能力,他从未见过。
但是,唯一让他不解的是荒的选择。
年纪轻轻,身负大才,是一个智慧的人,但是就这样的少年天骄,却选择了国师这种职业,而最可怕的荒不是那些诸子百家的弟子,也不是上古氏族的传人,而是一个普通人。
一身书卷气,满眼的智慧,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一介武夫。
收回目光,风徵躺在树下,喝着上等秦酒,享受着阳光,更何况,一旁还有姬玲珑弹琴
。。
“小娘子,你的琴乱了。”风老头睁开双眸,莞尔一笑,道。
按下琴弦,让所有的声音停下,姬玲珑走过来,道:“先生,既然听出了小女子琴乱了,可否指教一二?”
“小娘子是心乱了,心不静,琴有何能静。”风徵摇摇头,道:“这件事,老夫帮不了你,现在他的尚未婚配,这是你的机会,但也是你的劫。”
“像他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风徵深深地看了一眼姬玲珑,语气幽幽,道:“小娘子,你与老夫也算是相识一场,老夫劝你别对他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这个人很危险,你把握不住!”
“我知道,但小女子想要试一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小女子就不相信,国师会是一个例外。”这一刻,受到了风徵话的刺激,姬玲珑反而满是信心。
看着一脸坚定的姬玲珑,风徵不由得心下摇头,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不假,但是荒可不是一个英雄,这是一个比枭雄更为恐怖的人。
毕竟就算是枭雄,一如诸国之主,诸子百家的人,上古氏族的传人,也没有在荒这个年纪,就追求长生不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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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之上,小船悠悠。
四周绿树环绕,大日洒下光芒,微风吹来,一道道凉意让人舒爽,不得不说,嬴渠梁很会找地方。
“国师。”
见到嬴渠梁,荒不由得笑了笑,拱手,道:“君上!”
等荒与相里渎登上船,嬴渠梁朝着景监,道:“开船!”
“诺。”
小船逆水而上,相里渎与黑伯以及景监都在船舱之外,船舱中,三人相对而坐,卫鞅率先开口,朝着嬴渠梁拱手,道:“在下卫鞅,见过君上——!”
嬴渠梁笑着虚扶:“先生不必多礼!”
“先生入秦,寻访三月,踏遍秦国荒僻山川,先生辛苦了。”
嬴渠梁看了一眼荒,然后朝着卫鞅,道:“今日这里没有其他人,特请先生一抒治秦长策,嬴渠梁愿闻其详!”
说完,
。嬴渠梁起身,朝着卫鞅深深一躬:“请先生教我——!”
“不敢言教,鞅只说自己所见所闻!”卫鞅轻笑,在这一刻,他表现的很是平静。
卫鞅先是看了一眼笑意盎然的荒,然后注视着嬴渠梁,道:“天下万物,凡有所学事,必有所学。”
“治国之道,为诸学之首!”
“自黄帝以降,一直到夏商周,治国之道虽有变化,然终以王道治国为主流。”
这一刻,卫鞅说的慷慨激昂,嬴渠梁脸色始终平静,只是一旁的荒差一点笑了出来。
实在是卫鞅太搞人心态了。
这一番话,看似高大上,实际上就是为了推销他的王道之术。
卫鞅说的兴起,语气更显激昂:“自周天子东迁,中原大地之上,礼崩乐坏,天下纷扰,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诸侯僭越,瓦釜雷鸣,王室衰落,列国崛起........”
最后,嬴渠梁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道:“敢问先生,何为王道治国?”
这个时候,荒就是一个看客,见证这一幕的发生,而卫鞅想要为自身才学挑选了一个极好的买家,自然是再三甄别。
同样的,嬴渠梁也是如此。
“所谓王道,便是德政化民,德服四邦,德昭海内,德息兵祸,以大德收人心,如此则四海宾服,天下化一!”
嬴渠梁绷不住了,听得昏昏欲睡,荒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开口,道:“敢问先生,我秦国当如何奉行王道之治?”
此刻船舱之中,就只有他们三人,如今嬴渠梁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自然不会接口卫鞅的话,为了卫鞅能演下去,不由得开口接话。
见荒开口,嬴渠梁不由得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