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坐镇郿县,一道道军令下达,让众人不由得心头一紧,很显然,郿县要有大麻烦了。
思考了一会儿,卫鞅沉声,道:“将消息禀报给君上,同时其我送一份信给国师。”
“诺。”
禀报嬴渠梁是应有之事,这一次刑杀,人数不会少于五千,牵扯到的人数,更是超越上万。
就算是以卫鞅的定力,也是感觉到了恐怖的压力。
而且刑杀一旦开启,牵扯到的局势,就不光是秦国朝野上下,更是会牵扯到中原其他的国家与势力。
其中以楚,魏以及墨家最为危险,当然了,儒家只怕也不会放过黑秦国,乃至于给国师的机会。
他必须要与荒以及嬴渠梁联手。
他负责刑杀,镇压国内,嬴渠梁负责应对诸国,荒负责应付墨家。
……
栎阳。
自从卫鞅离开,嬴渠梁就坐在政事堂中沉默,他也没有心情去处理政务,也没有心情去练剑。
郿县大乱斗,这一次只怕是牵扯甚广,他心头有些不安。
自从卫鞅于南门,徒木立信以来,颁布新法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在他的案头,堆积着一堆堆如同小山一般高的竹简,全部都是各地送来的密报。ωωw.cascoo.net
如今总摄国政的是左庶长卫鞅,他这个国君,实际上算是退居幕后,结果这些密报绕过了卫鞅,直接送来了政事堂。
这一举动,本身就意味着对新法令的轻慢和不满。
很显然,如今的秦国朝野上下,对于新法都极其的不满。想要挑拨他与卫鞅的关系,然后赶走卫鞅,废除新法。
“君上,左庶长已经到达了郿县,控制了局面,只是根据黑冰台的消息,左庶长以穆公镇国金剑,令上将军与陈仓的子岸将军封锁郿县。”
黑伯神色肃然,朝着嬴渠梁:“这一次,左庶长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新法已经颁布,郿县众人聚众乱法,这是在公然挑衅左庶长,公然挑衅国府,挑衅孤!”
这一刻,嬴渠梁眼中满是
。杀机,朝着黑伯,道:“若是不加以惩处,新法有何威严,左庶长还如何总摄国政!”
嬴渠梁不惧杀戮。
他少年从军,见过无数次的战争,很多次更是命悬一线,他不惧杀戮,也不怕死亡。
如今他唯一担忧的是当这一道消息传播出去,秦国庶民的反应。
若这是一场战争,死伤上万,放眼中原任何一个国家,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这一次是刑杀,是国法杀人。
若是只有十几二十人,就算是引得人心动荡,也可以很快平息,二十人的刑杀,不足以让庶民动摇王权。ωωw.cascoo.net
但是,这一次卫鞅要杀数千人,牵连者达到了近乎万人,这是中原大地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就算是爆发一场小规模的战争,都不一定会死这么多人。
三家分晋,韩赵魏三族联合擒杀智伯,杀智伯家族二百余口,天下震惊,无数人指责。
近百年来,中原各国变法,不论是魏国的李悝变法、楚国的吴起变法、韩国的申不害变法,都没有如此大规模的处决犯人。
这一刻,嬴渠梁心头笼罩着一层阴霾,他坚决支持卫鞅,但是他要为接下来的风波做一定的防备。
“黑伯,将国师请来!”
说到这里,嬴渠梁语气微顿,随即变得果决:“带话给大哥,传令给子岸,让他们全力配合左庶长。”
“诺。”
……
扣着案头,荒神色肃然。
案头的酒已经凉了,荒也没有喝一口,小道士与风徵被他赶走,这一刻,整个院落中只有荒一个人。
拂水房传来了消息,郿县主犯数百,若是聚集各县犯人,人数会达到数千人,而牵连者数量更大。
一场刑杀数千,风暴几乎可以预见,暴秦之名将会戴在秦国的头上。
“家主,黑伯到了,说是君上有请!”红衣出现在院落外侧,朝着荒轻声,道。
“备车!”
荒换了一身衣服,跟着黑伯去了政事堂,在院落一侧,看着荒与黑伯离去,小道士语气幽
。幽,道。
“这一次,秦国师的反应有些不正常,只怕是秦国发生了什么事……”
风徵点头:“变法已经开始,而且郿县民众聚众乱法,这对于秦国是严重的挑衅,对于新法极大的破坏。”
“风雨欲来风满楼,秦国只怕是要掀起一场杀戮了。”
杨朱点了点头,接话:“而且规模不会小,这些天,老夫也曾看过秦国新法。”
“这一次的处决,只怕不下于一场战争的伤亡,秦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就看秦国如何应对了……”cascoo.net
听到杨朱的话,风徵与小道士都看了过来,皱着眉头:“杨子,当真这么严重?”
虽然用的是反问,但是两人语气中,带着的是认同,他们自然是清楚,荒对于杨朱的看重。
也清楚杨朱的眼光与学问。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论战力,杨朱远远不及他们,但是论对于中原局势,论政治,他们拍马不及。
“不光是秦国之内,秦国之外,魏,楚,墨,甚至于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只怕也已经蠢蠢欲动……”
“就看国师等人如何应对了,这对于秦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
“君上!”
在杨朱等人交流的过程中,荒与黑伯赶到了政事堂,见到了皱着眉头的嬴渠梁。
“国师来了啊!”
见到荒走进来,嬴渠梁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苦笑,道:“国师,郿县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
“不瞒君上,我也是刚刚得到了消息,郿县聚众乱法,左庶长赶了过去……”荒点了点头。
闻言,嬴渠梁朝着荒开口,道:“国师,对于此事你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