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过午饭,有人送来了裱好的奖状。
武江山也适时的带着奖状和盖好章的承包合同告辞了。
从这一刻起,电影院就是他的了。
武江山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先跑去了仲大古家,发现家里锁着门,水桶都不见了,就知道他又下苇塘去了。
高兴的事,分享不出去是真难受。
武江山胳膊底下夹着奖状,把自行车踩的飞快冲回了武屯,一进院里就急着找人。
结果第一个看见的,竟然是二伯娘!
二伯娘面容憔悴,看见武江山面色不自然的转身回屋了。
武江山停放好自行车,感觉好心情瞬间少了一半。
他先去爸妈屋里见没有人,又上了正屋。
奶奶不知道在干啥,翻箱倒柜的。
“奶,你干啥呢。”
“哎哟,大孙儿回来啦?”
奶奶见武江山回来了,又开始收拾:“奶没事,收拾收拾。”
武江山把裱好的奖状放柜子上,奶奶见了欢喜,直嚷着要找地方挂。
“奶,我二伯娘咋回来了?”
“你看见了?哼,那个搅家精,回自己娘家都不受待见,让人给撵出来了,这不还厚着脸皮回来。”
刘家那帮人,倒也是能干出这样的事。
“我二伯咋说?”
听武江山说他二伯,老太太更是生气:“他能咋说,哎,我咋生了这么个没骨气的儿子?”
武江山搂住奶奶:“呵呵,奶,咱不跟着生气。”
“嗯,不生气,还是我大孙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二伯一家都没过来。
武江山看见二伯娘自己去菜园子摘菜,回来在自己屋里开火了。
吃完了饭,大伯娘忍不住了:“咱家那些鸡鸭呢?都给了她娘家了?”
大伯叫她别问了,大伯娘不服气的跑到正屋门口大声说:“凭啥不问啊?分家分给她二伯的,也不是分给刘家的。”
也不知道二伯和二伯娘听见没有,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出。
爷爷奶奶没管这两个儿媳妇之间的事,在武江山天天的劝说下,尤其是奶奶也想通了。
东西分出去了,就别管人家怎么用,给谁用了。
吃完了饭,爷爷跟武江山下棋,奶奶就给他大孙做鞋。
那白色的球鞋好看,可总也不抵穿,镇子和屯子里都是土道,踩上一天就脏兮兮的。
还是奶奶做的千层底布鞋,穿着得劲。
武江山看着他二伯鸵鸟似的态度,就知道他离不了婚,所幸,爷奶不跟着生气上火,他也就懒得去管。
第二天,武江山天不亮就起来了,跟家里说可能几天都不回来了。
今天镇政府会找人去把电影院里的座椅拆了拉走。
武江山要去看着,有能用的东西多划拉一点。
先去了仲大古家,把还在睡觉的仲大古给拽起来,翻出几个野鸭蛋煮了,两人一边吃一边就去了电影院。
看门的沈红星看样子是昨天接到镇政府通知了,今天也早早的把电影院大门打开了。
“沈叔,我们又来了。”武江山直接把自行车抬进了售票厅角落锁好。
沈红星看到他们,面上没什么笑容,想来也是知道之前被这俩小子给忽悠了。
不过人家一转身就承包了电影院,现在他也没资格叫人家出去。
“沈叔,上回来怕您不让看,呵呵,对不住了。来您抽烟。”
武江山掏出烟来,又给沈红星点上火。
沈红星重重吸了一口,不阴不阳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有本事。”
“呵呵,沈叔千万别这么说,年轻没经验,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别往心里去。”
武江山态度好,沈红星也说不出来啥。
昨天过来人通知他了,电影院交付给武江山之后,他就算是下岗了。
心里没气那是不可能的,但那又怎么样?
还不是领导说啥他听啥?
仲大古默默无闻像小透明一样,就是忍不住总是四下打量。
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大的电影院,就真的是武江山的了。
三个人没再说什么话,坐在电影院门口等到上午十点多,来了一群人,开着一辆解放牌大卡车,过来搬东西了。
沈红星没怎么管,消极怠工。武江山就跑前跑后跟着。
留下了一百套座椅,一些能用的柜子桌子之类的,剩下的东西,足足运了三四趟。
大幕布也留下了,放映机和那几盘老电影胶片,沈红星正在拆卸装箱,准备交到镇政府去。
武江山跟着忙活小半天,身上都是灰,他找到了在放映室的沈红星,递过去一根烟。
“沈叔,电影院不开了,对你有什么安排吗?”
沈红星摇摇头:“能有啥安排?我就会放个电影,电影院没了,也用不着我了,我就回家种地。”
“您看这样行不?您继续留下来帮我工作,我也给您开工资。”
沈红星有些意外:“都不放电影了,你留我在这干啥?”
“呵呵,这么大个地方,指我们兄弟两个也看不过来,您就跟以前一样,继续住这,平日帮忙照看下就成。至于工资,我现在刚起步,一个月给您开四十行么?以后咱们生意稳定了,逐年给您提工资。”
“你是说真的?你可别再骗我。”
“哈哈哈,沈叔,这回真不是忽悠您,要是不放心,咱们就签个雇用合同。”
沈红星这心情真是起起伏伏,本以为自己下岗了,人到中年还是要回去土里刨食,没想到这又来活了。
“那你雇我给你干多久?”
武江山笑道:“呵呵,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情况,我这买卖开多久,您就帮我干多久。”
沈红星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成,那往后,我就给你工作了,我叫你...叫你...额领导。”
“哎别别别,沈叔您就喊我小武。那咱们今天就算是正式上班了。开业前什么都得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