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没有赶上帮秦朝阳搬家。
周一，她就被派去出差了。
公司有一笔货款一直收不回来。老板让她跟着司机一起去隔壁A市去收款。
收款这种事，就是一个等靠要。
每天到那家公司去磨嘴皮子，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从周一等到周四，一直没有消息。
此时，她正在A市那家工厂旁边的一个破旧的小旅馆里。
没能给秦朝阳搬家让她有些愧疚。
想来想去，她拨通了秦朝阳的电话。
人不能去，电话总要有一个吧。
一会儿功夫，电话接通了。
“喂，妈妈是你吗？”手机里传出的是涵涵的声音。
苏晓以为自己拨出了号码，她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确实显示的是“秦朝阳”三个字。
“涵涵，怎么是你接的电话。”苏晓问道。
“我和外公外婆还有几个叔叔姐姐在秦朝阳这里玩呢。”电话里，除了涵涵兴奋地讲着话。
“吃什么烧烤？”苏晓一头雾水。
他那里可以做烧烤吗？
“李雨涵，把电话给我吧，我来跟她说。”电话那头，是那把好听的声音。
“喂，是苏晓吗？”秦朝阳的声音传来。
“嗯，涵涵和我爸妈在你那吗？”苏晓问道。
“是啊，我今天搬家，邀请他们过来暖居。”秦朝阳笑盈盈地说道。
或许是人在他乡，听到熟人的声音，苏晓觉得格外亲切。
“不好意思啊，之前答应过来帮你搬家的，现在来不了了。”苏晓抱歉道“祝你乔迁大喜。”
“秦朝阳，你干嘛呢？吃火锅啦！”电话那头有男人吵吵嚷嚷地声音。
还有涵涵咯咯咯大笑的声音。
“没关系，以后大家离得近了，有的是时间。”秦朝阳说道“要不开个视频，你看看，大家今天晚上都好开心。”
苏晓还没有回话，他已经把视频接通。
苏晓点开视频通话。
画面那头，立刻就看见，涵涵拿着一个超级大的棒棒糖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苏建平和杨梅坐在饭桌前，一边吃火锅一边和旁边的姑娘聊天。
还有一个微胖的男人正在整理食材往锅里放。
苏夏认得，是那次在医院遇到的那个男人。
“看到了吧。”秦朝阳突然凑到屏幕前。
吓得苏晓朝后仰了仰。
他穿着灰色家居服，头发依旧乱蓬蓬的，脸上有些微红，苏晓隐约看到桌子上有玻璃瓶。
大约是喝了点酒的缘故。
“看到了。”苏晓看着他的样子，仍不住也跟着笑了。
“李雨涵，来看你妈妈。”秦朝阳把手机凑到餐桌那边去。
“妈妈妈妈！”涵涵开心得挥舞着小手。
苏建平也是脸色潮红，显然也喝酒了，看到手机里的女儿，问道：“你啥时候回来呀，涵涵这几天晚上可都哭鼻子了。”
涵涵在一旁害羞地捂住外公的嘴，不让他说话。
杨梅也在旁边骂自己的老伴：“你说些啥呢，苏晓一个人在外面本来就辛苦，你还要说些有的没的。”
又对屏幕里的苏晓说：“别听你爸的，涵涵乖着呢。你好好出差，早点回来。”
田慕贤一把抢了手机过去。
秦朝阳拦都拦不住。
他走到一个角落悄声说：“苏晓，我终于知道秦朝阳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了？”
“什么？”苏晓在电话这头一脸懵。
电话已经被秦朝阳抢了过去。
他拿着电话走到了阳台上，有些孩子气地说：“你看。”
“看什么？”苏晓问道。
屏幕那头悉悉嗦嗦好一会儿，终于从一片黑暗中变得有点亮光了。
秦朝阳把镜头反转了。
“今天晚上有月亮。”秦朝阳把手机举起来，在天空寻找。
过了一会，苏晓终于看到了天上一个小小的亮点。
“你们那边天气怎么样？”此时，电话里，秦朝阳的声音变得有些哑哑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
偶尔传来涵涵和其他人的笑声。
苏晓觉得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真的是疯了。她笑道。
“不怎样，我们这边在下雨呢。”她听了听窗外淅淅沥沥地雨声。
一时玩性大发，她把手机镜头依样反转过去，伸手举到窗边：“听到了吗？”
秦朝阳认真看了看，皱起眉头：“你们那的条件怎么那么差，你这不是到了深山老林去了吧。”
“小公司嘛，方圆几公里就只有这么一两家小招待所。”苏晓说道。
她对住宿环境倒是没什么要求。只是等待的时间比较难熬。
“要不要我帮忙？”秦朝阳问道。
苏晓乐了，他一个小司机，能帮上什么忙。
“不用，收账这种事，就是要有耐心。我们这边也快了，成不成的，大概明天就有结果了。”
“那行吧，你早点休息，免得耽误了明天的工作。”秦朝阳说道。
“嗯嗯，你们也是，麻烦你让我妈他们早点回去，明天涵涵还要上班呢。”苏晓嘱咐道。
“知道，耽误不了。”秦朝阳笑道。
挂断电话。
苏晓回过神来，我们已经这么熟了吗？
不过这种熟悉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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