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村子没这么配合,好在有村长帮忙,村长找了里长,让里长这个更受信任的去和村民们商量。
谢无恙还叫来了尚县令,当着尚县令的面写欠条,父母官还是有用的。
有些人死活不配合,嘴皮子都说破了,嗓子都说干了,依旧油盐不进。
谢无恙赶着去下一个村子,没这么多时间和他们耗,只留下一句要是改变主意就去北河村找他,或者直接去县衙找尚县令,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时间紧迫,谢无恙和程昀,跑遍了丰安县所有村子,小马都累的没有精神了。
更别提程昀和谢无恙,严格来说,两人也还是孩子呢,回家后累的手都抬不起来。
菱宝把小马喂的饱饱的,拍拍手去找谢无恙和哥哥。
怀福把欠条统计出来,丰安县几百户人,登记的有九成。
谢无恙遗憾:“可惜没有都劝动。”
程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做的很好了,高达九成也是我没想到的。”
如果没有欠条,一成都难。
菱宝诚恳地说:“对呀对呀,无恙哥哥,都是多亏了你呢。”
谢无恙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身体很累,但他竟然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他很少这样连轴转只为做一件事。
谢无恙说:“我把我手底下的人都派去稳固河堤了,尚县令还招了许多工人,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程昀说:“尽人事,听天命。”
几人说着,菱宝突然发现谢无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抓住哥哥的手指,比了个可可爱爱的“嘘”。
程昀噤声,让怀福把他家世子爷抱床上去睡,自己也打了个哈欠,牵着菱宝的手回隔壁去了。
整个丰安县都开始热火朝天地收麦子。
丰安县毕竟是一个县,虽然只是个小县,但提前收割不可谓不引人注意,更何况还是谢无恙这位楚王世子起的头,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弹劾楚王的折子一道又一道地往上上,在皇帝案前堆成了小山。
景泰帝翻开最上面的折子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无恙那孩子可不是这种会胡闹的人。
他想着等第二天把楚王召进来问个清楚。
没想到第二天上朝时,便有御史执着笏板道:“臣有本启奏!”
“皇上,昨日臣得到一个消息,楚王世子大肆鼓动百姓提前收割,不知得减少多少产量!民以食为天,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臣想问问楚王,楚世子到底有何居心?!”
他目光如炬地瞪向最前方的楚王。
楚王身形挺拔健壮,面容刚毅,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便是站着不动,也是一身逼人煞气。
他淡淡地瞥过来一眼,御史便觉得腿肚子有些发软,这可是个曾当街把御史打的吐血的主儿啊!
但就算怕,他也绝不退缩!
楚王收回眼神,上前说道:“圣上,无恙不是那等会胡闹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众位大臣汗颜,谢无恙还不胡闹?有几个人能做的出离家出走的事啊。
也亏得楚王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
“就算有原因,为了自己的私心把农事当作儿戏,难道就可以原谅了吗?”御史语气激昂,“圣上,还请您秉公处理啊!”
又陆陆续续地站出来几个人,声泪俱下:“圣上,莫要寒了百姓们的心呐!”
景泰帝抬了抬手:“行了行了,朕会让人去调查此事的。”
御史还想说什么,景泰帝却直接说没别的事就下朝,说:“楚王,你跟朕过来。”
御史等人看着景泰帝和楚王的背影,气的吹胡子瞪眼,圣上还真是信任楚王,竟连句斥责的话都不说!
小朝堂没大朝堂难道严肃,景泰帝给楚王赐了座。
楚王说:“圣上,我立即让人去把那臭小子带回来。”
景泰帝拍了拍他的手,摇摇头:“你脾气还是这么躁,别说无恙了,朕都收不了。”
“我觉得还好啊,而且还不是那臭小子太不敬长辈了!”楚王抱怨道,“圣上你不知道,我给他写了四五封信,他一封都没回!”
景泰帝了然道:“你肯定又在信里骂他了吧?”
楚王表情讪讪,不说话了。
景泰帝摇了摇头,说起正事:“朕也会派人去调查,朕相信无恙,但难保他不是被人诱导。”
楚王自然应是。
另一边。
谢无恙可不知道他爹马上就要派人来了。
都是干惯了农活的,一个青壮年一天能收一亩多,像村长,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速度完全不亚于年轻人。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依旧明媚如昨,别说瓢泼大雨了,这些天连小雨都没有下过。
百姓们从一开始的恐慌担忧,变成了怀疑,真的会下大雨吗?看着一点也不像啊。
但欠条都打了,他们也没有停下,反正就算灾难没有来临,他们赚的也比之前多呢。
只不过多少有些放松,不像之前那样赶着。
吴氏拿着馒头,里头夹了点小咸菜,一边吃一边嘲讽张氏和赵桂花他们。
赵桂花听得心烦,就在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张氏直接提着镰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你再在老娘旁边叨叨叨,信不信老娘砍了你?!”
锋利的刀刃冷光闪闪,吴氏害怕地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说道:“你凶什么凶,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后悔了吧?”
张氏二话不说,扬起镰刀。
吴氏脸色一变,落荒而逃。
张氏啐了她一口,骂骂咧咧地回去继续割麦子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旁边的赵桂花:“桂花,你说谢小公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赵桂花说:“我相信他们,程郎君不会害咱们的。”
“我没怀疑这个,但是我看这天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啊......”
赵桂花也看了看天,突然一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