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菱宝不放心,挨个问他们有没有玩过。
谢无恙说:“我没玩过,我用不着玩这个。”
菱宝先是点头赞赏他这种行为,然后才是好奇地询问:“为什么用不着?”
关扑的吸引人之处无非就是“以小换大”,用少钱去换多钱,大多数人都存在着这样一种侥幸心理,觉得下一个被老天爷眷顾的人说不定就是自己。
想想看,一尾七八斤重的活鱼,若要正常买卖,几百文是少不了的,但若是关扑,只需要十文八文的,十文八文比起几百文,还有什么可心疼、可犹豫的呢?
可是谢无恙......他认真地说:“我有钱,再贵的东西我都能买得起。”
有炫耀的嫌疑,旁边的人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顿时用愤愤的目光瞪了谢无恙一眼。
菱宝想起谢无恙送自己的凤簪,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大哥哥,二哥哥,你们玩过没有呀?肯定没有吧!”
她大哥哥二哥哥都可乖了,才不会去玩赌博呢。
面对菱宝信任的眼神,程昀程毅如芒在背。
“只玩过几次。”程昀说。
晴天霹雳!
菱宝震惊,愣了好一会儿。
生怕菱宝对自己失望,程昀有几分急切地解释道:“真的只玩过几次,后来就没再玩了。”
就那几次还是被人带去的,之后觉得没有读书有意思,便没再去了。
程毅则是觉得没有练武、打马球有趣,自然也不去了。
但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责备,而是心疼,菱宝摸摸他的脸:“是因为哥哥没有钱吗?”
谢无恙的想法也被带跑了,他纳闷地说:“不对吧?长公主和程叔都挺富裕的呀。”
尤其是长公主,景泰帝对胞妹可谓是疼到了心坎里,三天两头地找机会赏赐。
程昀:“......”
其实关扑和穷富真的没有关系!
菱宝苦口婆心地交代他们以后不要再玩,活像个啰嗦的小老太婆。
程昀含笑点头:“好,我知道了。”
菱宝看向二哥哥,程毅点头如捣蒜:“嗯嗯,我也知道了!”
州府太大了,一上午也只逛了一小片地方。
回去的路上,喧嚣渐渐褪去,耳边安静下来。
经过某处,一个人被推搡到菱宝面前,脑袋正好砸到菱宝的脚上。
无妄之灾,菱宝愣了一下,“嗷”一下就哭了出来:“我的脚,呜呜呜,大哥哥,好痛!”
程昀单膝跪地,把菱宝抱到右腿上坐着,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脱鞋袜检查,只能隔着鞋子轻揉:“不疼不疼,大哥哥给你揉揉。”
如果砸到菱宝的不是人,而是树枝石子什么的,程昀早就上去泄愤了。
在北河村待久了,他也学会了这招。
程毅和谢无恙也跟着蹲下,七嘴八舌地哄菱宝。
高义顾不得责骂门子,连忙去把高先青扶起来:“爹,你没事吧?”
一头灰白发丝的高先青摇了摇头,先和菱宝道歉:“小娘子,实在对不住,等会儿去医馆看看,医药费我全出。”
菱宝泪眼朦胧地抬头。
高先青长了一张不好相处的脸,不苟言笑,眉宇间有深深的沟壑,铁面虬鬓,目光凌厉,一看就是个倔脾气的小老头。事实也确实如此,便是他的孙儿,也不爱与他亲近。
这女娃娃看着软乎乎的,高先青有些担心,别再被他给吓哭。
高先青有此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在他家乡,便有百姓用“你再闹,高先生可来找你了啊”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
他正要后退一步,让高义来处理此事。
便听女娃娃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菱宝没事,爷爷呢,爷爷有摔到脑袋吗?”
高先青愣了一下,还是高义叫了他一声才回神:“没,没摔到。”
多亏菱宝的脚垫了一下。
那菱宝就放心了。
她在空间里看的书上说,人的脑袋是很脆弱的,尤其是老人家,一摔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菱宝还挺自豪,她可是救了一个人的哟!
“大哥哥,我没事啦。”
疼劲过去,菱宝也不难过了,抹了抹眼泪:“咱们快回家吧。”
走出一段距离,菱宝又想到什么哒哒哒地跑回来,仰着脑袋对高先青说:“爷爷,你去医馆检查一下吧,老人家的骨头也是很脆弱的。”
高义脸色一变,紧张地看向高先青,他爹是个不服老的,最讨厌别人说他年纪大。
出乎意料的是,高先青竟然没生气。
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得一见不怕他的小孩子......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菱宝不放心地交代:“爷爷,你有听到吗?要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啊!”
高先青抿唇,颔首:“好。”
菱宝弯着眼睛一笑,蹦蹦跳跳地掉头找哥哥。
一手牵住程昀,另一手因为牵谁而引起了程毅和谢无恙的较劲儿。
“我是菱宝二哥!”
“菱宝也叫我哥哥!”
程昀瞥了一眼就差大打出手的两人,一股骄傲涌现,他就不用抢!
后方。
高义小心地问道:“爹,咱们现在去干吗?”
高先青看了他一眼,威严的气势让高义下意识挺起脊背,内心惴惴,仿佛聆听圣训。
果然,刚刚一瞬间的温和就是幻觉!
“你说呢?”
平铺直叙的反问让高义下意识觉得是要按计划行事,他瞥了一眼后面的大门,推了人的门子不知悔改,翘着腿该做什么做什么,一点悔意也无。
高义叹了口气,觉得就算挨个拜访个遍,可能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谁让他们得罪贵人了呢。
世人多会趋炎附势,见风使舵,高先青出头的可能微乎其微。
高先青未必不知道,只不过还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罢了。
高先青率先迈步,高义赶紧跟了上去,却发现高先青来到了医馆。
“爹,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