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整个北河村都陷入了沉睡。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忽然出现,垫着脚,拿着一个火折子,靠着一点微弱的光芒摸到了院子里。
“这就是他们挖的药材吧?还真不少呢。”
“大哥,你说这些能卖多少钱?”
“反正少不了!程家刚来的时候多寒碜啊,现在都能建青砖大瓦房了!”
“可不是,姑妈还说了,他们家三天两头就吃肉,谁能有他家这么大手笔!”
语气中含着浓浓的酸气,仿佛花的是他家的钱。
“赶紧的,把这些都装麻袋里带走。”
两个男人忙活起来,因为四周太过安静,他们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用起身。
“韩又菱真是个白眼狼,好歹咱姑妈养了她四五年呢,一点都不知道报答。”
“嗤,你指望她丫头能有什么良心?”
两人动作麻溜,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把药材全都装好了,晒着的木耳也没放过。
一人扛着一个麻袋,轻手轻脚地转身要离开。
然后傻眼了。
后头站着七八个人,程昀为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怀福提着盏灯在旁边,照耀的他脸一半在明一般在暗。
也不知道在后面盯了他们多久。
兄弟俩顿时腿肚子直哆嗦,能不怕吗,上门偷窃被抓个正着!
对视一眼,吴大海突然厉喝一声:“跑!”
两人身板也不弱,往两个方向跑去,打的是“分头行动”的主意。
可惜对方人太多,又都是练家子,上去就给踹趴下了,疼的眼前直冒金星。
吴大海眼前多了一双布鞋,趿拉着,他仰头,程昀披着外袍,头发披在身后,显然是急匆匆跑出来的。
他咽了口唾沫,眼珠子一转,谎话已经成型。
可程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没问为什么,反而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先关柴房去,明日再说。”
大晚上的,吵醒村民就不好了。
“等等,我......唔唔!”
谢家人训练有素,上去就把吴大海吴大河给捆了,用抹布把人的嘴给堵上,往柴房一关,顿时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
“唔唔!唔唔唔唔唔!”
傻子才束手就擒呢。
吴大海奋力挣扎,想把绳子给挣开,但不知道是怎么绑的,越挣扎越近,到最后吴大海甚至觉得手腕要被勒断了。
忙活大半宿,累出一身汗,绳子是一点没松。
吴大海破罐子破摔,直接闭眼睡了。
第二天一早,兄弟俩就被一盆凉水给泼醒了。
没错,能用嘴叫,但他不,就要用凉水泼。
两人被带到厅中时,菱宝刚好奇问过:“大哥哥,他们就是跟着我们的人吗?”
昨日在山上,菱宝他们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但谁都能去山上,以防万一,大王还爬到树上去看了看,发现这两人虽然也是一副在找山货的模样,可耳朵支棱着,眼神也时不时地往菱宝他们这边看一看。
然后几个人就聚在一块商量该怎么办。
程毅和大王两个好战分子主张打的他们满地找牙,屁滚尿流。
菱宝,程锦,谢无恙三人则是觉得不能硬碰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
虽然人多,但拍板下决定的是菱宝。
怀福大松一口气,幸好幸好,他可不敢拿这几位祖宗的安危开玩笑。
一路上没什么事,但回去后,菱宝就把这事告诉了程昀。
程昀扭头就训了程毅和大王一顿。
一人一猫丧眉搭眼的,在外面多威风,在大哥手底下就有多窝囊。
末了,程昀指着程毅警告:“再有下次,我让爹抽你。”
又指着大王说:“还有你,小心再也吃不到小鱼干。”
教训完熊孩子,程昀又给谢家人说了一声,让他们注意着点,没想到当晚就落网了。
“你们想干什么?”
吴大海:“没,没想干什么,就是睡不着随便走走。”
程昀嗤笑:“带着麻袋随便走走?”
“呃......对,我们就有这个习惯,有时候喜欢在路上挖点野菜什么的。”吴大海硬着头皮说。
“那怎么挖到我们家了?”程昀淡淡问。
“我们看放在地上,以为是没人要的。”吴大海脑子转的很快,“真没想到是有主的,实在对不住,我给你们赔个不是,行吗?把我们放了吧,家里还有老人孩子等着呢,一夜没回,眼都要哭瞎了。”
他惯会打哈哈,一番话叫他说的好像还是程昀他们的错了,又把态度放低,摆出一副可怜样儿,不知道的还真会信了他们的连篇谎话。
菱宝鼓着脸颊,谴责地看着他们:“你们胡说,才不是意外呢,昨天在山上你们就跟着我们了。”
要不怎么连“有毒”的木耳也敢拿!
吴大海吴大河双双震惊,他们竟然知道?!
程昀发话:“既然不说实话,送他们去见官。”
立即上来四个大汉,押着他们起来,吴大河急了,冲着菱宝喊:“菱宝,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程毅问:“菱宝,你认识他们?”
菱宝一脸懵地摇摇头,软软道:“不认识呀。”
“菱宝,我是你表哥啊,你娘是我姑妈,我爹是你舅舅!”吴大河急切地说,“咱们可是一家人,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被送去见官吧?”
菱宝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实话实说:“我不认识你们。”
这也难怪,以往过年走亲戚,吴氏从不会带她一起去,永远都只有在家孤孤单单一个人待着的份,于是吴氏的娘家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吴大海把其中的关系和她捋了捋,说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把姑妈叫过来,她能证明我们的身份。”
程昀说:“那倒不用。”
吴大河欣喜地问:“你信我们说的话?”
程昀点了点头。
吴大河和吴大海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