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
“轰……”
炮弹打在城墙上,砖石碎屑荡起一阵大雾,但整体结构并未发生破坏。
朱元璋皱了皱眉,“换实心弹,调整角度,对着城门打。”
“咚咚!”
这次效果不错,其中一发炮弹直接把城门砸出个大窟窿。
“继续。”朱元璋挥了挥手,扭头朝许青笑道,“四弟,看来这孙德崖不准备迎驾了。”
许青也笑了,“他当然不会来,不过恶心一下他也挺好的。”
王二麻等人哑然失笑,同时对拿下濠州的信心也是大增。这大炮威力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强,如此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城门必破。
“大帅,让我的兄弟打先锋吧!”
“哎?攻城这累活还是俺老刘来才合适。”
“你俩都别争了,我手下的兄弟最多,这先锋自然是我来。”
几人争执起来,都想打先锋,领下头功。
许青笑道,“几位莫急,现在城门还未破,贸然出手只会增加弟兄的伤亡,等他们先出手。”
“不错。”朱元璋点点头,“城门上的弓弩手那么多,现在冲上去,就成了活靶子。”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也不再争吵,悻悻地继续观战。
“轰!”
一颗实心炮弹激射而出,在天空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最终精准地砸在城门之上。
“咔嚓——!”
城门木屑横飞,一扇大门摇了三摇,而后直接迎面倒了下来。
众人精神一振,许青道,“略微调整下炮口,打另外一扇门。”
……
孙德崖刚到城门口就看到一扇大门倒下,顿时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亲兵衣领喝问:
“明军有多少人?”
亲兵讷讷道,“大概有一万三千人左右。”
孙德崖稍稍松了口气,疑惑道,“当真就这么多?”
“大帅若是不信,可以上城楼看看。”
孙德崖感受着城墙的震颤,最终还是勇气上去,“去让左右副帅带兄弟们过来守城,另外通知王麻子,让他带着兄弟来助战,快去!”
“是。”
打发了亲兵,孙德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骂道:“玛德,这群家伙什么来路,以前也没听过啊!”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另外一扇门应声而倒,孙德崖大骇,连忙向后跑去,唯恐下一发炮弹打到他身上。
这时,城里的义军也闻讯赶来。
孙德崖胆气顿时一壮,整了整衣衫,喝道:“冲出去迎敌,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城。”
他的人马还未全部汇合,现在城门已倒,一旦让对方杀进来在城中作战,后果不堪设想。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城中义军自然不可能置若罔闻,赶来的义军也越来越多。
孙德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兄弟们给我杀出去,灭了贼人,本帅重重有赏!”
“杀!”
这边,朱元璋见对方大部队杀出,当即下令,“王副帅,刘副帅打前锋;张副帅,李副帅在侧面包抄。”
说完,抽出大刀对许青道,“四弟,火铳手和炮手由你指挥调遣。”
“是!”许青抱了抱拳,低声道,“大哥小心。”
“咱知道。”朱元璋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喝道,“明军威武!”
“明军威武!”
将士们高声应和,战意盎然。
“杀!”
“杀啊……”
许青看着远去的大军,深吸一口气,轻喝道:“前移两里,火炮换霹雳弹,火铳手注意,等会儿给我瞄准城楼上的弓弩手。”
“是!”
……
几里的距离并不长,一刻钟后,双方人马就碰在一起。
他们举着大刀、长矛、铁棍……不断往敌人身上或砍或砸。
一波又一波的人潮如同草芥般倒下,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相撞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血雨飞溅,大地染红!
成千上万人前赴后继,兵器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刺眼,冰寒。
许青牙关紧咬,颤声道,“炮口压低,切断敌方援军,火铳手准备,射杀弓弩手。”
“砰砰砰……”
“轰!”
看着一个又一个生命倒下,许青的心愈发坚毅起来。
他明白,若要天下大治,唯有以战止战。
许青轻声自语:“菩萨心肠,菩萨手段,不能解民以恶;菩萨心肠,修罗手段,布施于天下,才能解民于倒悬。”
他的目光越发冰冷,沉声道,“一组二组射杀敌方弓弩手,三组注意,凡是看到有怯战退缩者,给我杀!”
“啊?大人,这……”
许青冷哼道:“按我说的办!”
并非他心狠,在这样规模的混战中,士气尤为重要,若是纵容畏战者,很可能造成兵败如山倒的局面。
届时,只会死更多人。
“是,大人。”
两百多人单独列阵,枪口对着己方作战的士兵,但见有人退缩,直接就是一枪。
这一情况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士兵哆哆嗦嗦道,“队长,这火铳手怎么连自己人也打啊?”
“他奶奶的。”队长大骂,“那个小白脸是真狠,兄弟们,退也是死,战也是死,为了妻儿老小,跟对方拼了。”
“拼了!”
被敌人杀死还有抚恤金,妻儿还能得到照拂,若是死在自己人手里,那就真的白死了。
明军士气顿时更上层楼!
许青这一做法效果斐然,他让明军将士们明白,战前宣言并不是空口说说。
士兵退,斩士兵,将领退,斩将领,士兵不退将领者,斩全队。
“老大,俺们不退,你也别退啊!”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是那种人吗?”
领头之人回头瞄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生怕被当成怯战者给崩了,“给老子上,干他丫的,拿下濠州,大帅有重赏。”
不说这些士兵和小队长,就连王二麻几人也是心惊胆颤,对许青是又恨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