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一柄宽背大刀,此刻已经卷了刃,他浑身被鲜血浸透,活脱脱一个血人。
“杀!”
他猛地爆喝,声音如炸雷一般。
大刀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抽,战马吃痛,嘶鸣着狂蹬马蹄。
身后的明军骑兵紧随其后,近万战马狂奔,扬起的尘土让战场显得更加混乱不堪。
“噗噗噗……”
他们挥着大刀长矛,或砍、或刺、或劈、或挑,不断收割着敌人的生命,也有很多被敌人收割。
在这样的战斗中,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活下来。
他们只能尽可能的杀死对方,才有可能保全自己。
狭路相逢勇者胜!
既然到了你死我活的份儿上,那还是你死,我活吧!
这是所有明军的心声。
近万骑兵一个冲刺后,已不足八千,元军死伤更是惨重,几乎是他们的两倍,但他们人多势众,并未落入下风,反而又将包围圈缩小了。
常遇春兜转马头,举目眺望,四处密密麻麻都是元兵,正在不断向他涌来,也不见蓝玉的身影。
“他奶奶滴!”
饶是他勇猛无比,悍不畏死,此刻也是心生无力。
“呜……”
低沉的声音响起。
常遇春眼睛一亮,这是他们明军的号角,他们的援兵到了。
“兄弟们,咱们的人来接应了,跟着本帅杀穿他们。”
“杀——!!”
明军们脸上重新焕发生的希望,战意高昂,杀气冲霄。
与此同时,蓝玉这边听到了号角声,立即拨转马头开始往号角声处冲杀。
元军主帅在瞭望台上看到这一幕,一把夺过令棋手中的旗帜,疯狂打着摆拒马阵的旗语。
盾牌手、长矛手、弓弩手,当即摆开阵势,欲阻挡明军骑兵突围。
但反应还是慢了半拍,没等阵营合拢常遇春就杀到了近前。
“挡我者死!”
常遇春大刀舞的如风车一般,一个照面就砍杀数位元军,他身后的骑兵也是个个拼命。
希望就在前方,他们怎肯退却!
更有甚者,照着马屁股就是一刀,战马吃痛之下,速度更急。
一群骑兵像是推土机般,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前来阻挡的元军被他们冲的溃不成军。
“废物,全特么是废物……!”
元军主帅肺都快气炸了,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把他们分割开来,眼看就要吃下明军最精锐的骑兵,结果竟出现这一幕。
见常遇春已势不可挡,他只能无奈放弃,连忙改变旗语,让人盾牌兵去挡蓝玉那一支骑兵。
失去了盾牌兵的阻挡,常遇春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所向睥睨,杀的元军人仰马翻。
仓促间,他看到了蓝玉的那支骑兵。
只见他们已被重重包围,正在浴血奋战,但围上去的元军越来越多。
照这样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支骑兵就会全军覆没。
常遇春目眦欲裂,想调转马头回去援救,但身后的明军骑兵正在玩命狂奔,他根本无法做出应变。
稍慢一些,就会被后面的战马顶翻。
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即便他个人武艺再如何高超,落马也是一个死。
“娘的,蓝玉你可得顶住,姐夫稍后就去救你。”
常遇春无奈,只得先撤出元军包围圈。
一刻钟后,常遇春终于率领骑兵破开重重包围,和徐达汇合在一起。
“徐达,蓝玉被包围了,快去援救。”常遇春急忙给徐达指了个方向。
“好!”徐达吼道,“你们先回城休息,我这就过去。”
常遇春有心带着骑兵杀回去,但考虑到此时他们都是人困马乏,也只好作罢。
只是命副手带着残余骑兵冲回城,自己则是跟着徐达一起援救。
“杀!”
蓝玉略显稚嫩的脸上尽是狰狞,率领着数千骑兵再次冲刺。
元军们拒马阵已彻底成型,面对一排又一排的盾牌兵阻拦,除非他能肋生双翅,否则断无逃生的可能。
“嗖!”
一杆长矛朝他飞射而来,蓝玉慌忙举刀格挡。
“当啷~!”
枪尖顶在刀面上,巨大的惯性直接将他顶飞,千钧一发之际,蓝玉一把抓住缰绳,猛地一拽。
战马希律律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高扬起,狠狠的踩在面前的盾牌上。
“砰砰!”
铁皮盾牌被踩出一个凹陷的大坑,那个盾牌兵一声闷哼,倒地不起。
蓝玉自幼习武,年纪虽小,但武艺卓绝,一个鹞子翻身,重新坐于马上。
不料他刚稳住身体,一支长枪就向他刺来,再想躲闪已然晚矣。
“噗呲!”
关键时刻,蓝玉一歪身子,避开了要害,这一枪刺在了他的肩头。
“啊呀呀……”
蓝玉额头青筋暴起,又疼又怒,手中大刀脱手而飞,直接将那名伤他的元军整个贯穿。
接着,他一把握住枪杆,用力一拔。
“噗!”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跌下马去。
蓝玉强忍疼痛,抡起长矛用力一抽,只听‘砰’的一声,最前面的几个盾牌兵直接被他抽飞。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越来越近,蓝玉咬牙大喊:“兄弟们坚持住,咱们的援兵马上就到。”
“杀!”
明军疲惫的身躯仿佛注入一了一股清泉,挥舞着早已酸麻的手臂,继续和元军搏杀。
“呜呜……”
号角声就像一支强心剂,不断激发着蓝玉等人的求生欲。
反观那些元军的盾牌兵,听到敌人越来越近,都萌生退意,原本严密的阵型也出现了纰漏。
见对方露出破绽,蓝玉不再犹豫,挥着长枪一马当先。
生路就在眼前,主将又如此刚猛,明军士兵所有的士气达到了顶点,一个个悍不畏死地跟着蓝玉冲杀。
三千多骑兵硬生生将元军布下的大网,撕出了一道口子。
元军主帅在瞭望台上看到这一幕,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