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瞥眼瞧见,也是一怔,呆愣片刻后,忽地一俯身,“臣请陈帅遵从先皇旨意,灵前即位。”
他和陈友谅是发小,关系最铁,若是陈友谅做了皇帝,对他自然好处多多。
随着张定边的拜倒,其他人也呼呼啦啦地跪了下来。
“请陈帅灵前即位!”
这些人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九九,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要好。
现在表忠心,最起码也能混个拥立之功,还有就是,他们觉得陈友谅是个值得追随的人。
论能力,整个天完军无人能其左右,论人品,皇上都把皇位传给他了,他都藏着掖着,非要在追随到地下,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跟着这样的仁君,前途一片光明啊!
“请陈帅灵前即位!”
众人再次促请。
“不必说了。”陈友谅一脸果决,“我这样的罪人有何脸面继承先皇之位?”
“陈帅,先皇是死在明军手里,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是啊陈帅,先皇既传位与你,就是想让你为他报仇。”
“陈帅,莫要辜负先皇的一片苦心呐!”
众将士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然而,陈友谅执意不从。
张定边喝道:“陈友谅,你敢抗旨不成?”
“我……”陈友谅张口结舌,吭哧半晌,最终道,“友谅不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纳头便拜。
“我……唉!”陈友谅跺了跺脚,“诸位兄弟请起。”
陈友谅沉声道:“先皇的仇不能不报,然,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先皇入土为安,诸位兄弟意下如何?”
“皇上英明!”
众将官齐声高呼。
事实上,他们也不想再打了。
明军的火器、骑兵,给他们留下了很大阴影,三十万大军折了十二万,还搭上一个皇帝。
士气全无,还打个屁呀。
陈友谅咬牙道,“待安置好先皇,友谅必为他报仇。”
……
“走了,真他娘的走了。”徐达站在江边,望着裹上白布条的天完军旗,喃喃道,“咋就他娘的死了呢?”
他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看天色渐暗,他索性也不想了,兜转马头急急往回赶去。
城墙上,许青等人仍是不敢放松,随时准备迎战。
忽见一匹马来,待临至近前方才看清是徐达,许青忙问道:“三哥,对方什么情况。”
城下的徐达扯着嗓子大喊道:“都回去歇着吧,徐寿辉那厮,是真他娘的死啦!”
“呼~死得好,死得妙”
许青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脸上露出傻笑,“死得呱呱叫。”
虽然那厮死得莫名其妙,但……管他呢,只要应天不失就好。
他不禁感慨:天命,都是天命啊!
终于可以好好睡个觉了。
朱元璋留下部分已经休息了小半夜士兵守城,便带着大部队回了城。
两天一夜的精神紧绷,将士们都需要休息。
许青一到家,就瘫在床上,双耳不闻窗外事。
这一觉,他睡得昏天黑地,等到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夫君你醒啦!”
柳叶熙连忙从桌子上端起米粥,“大嫂说,你最爱喝瘦肉粥,这是小熙亲手做的。”
“外面情况如何,天完军没有卷土重来吧?”
“没呢。”柳叶熙挖了一勺米粥,放到他嘴边,"今儿早上大帅就去看了,平静的很,现在明军正在打扫战场。”
呼~
许青彻底放松下来,张嘴吞下米粥,咀嚼两下,顿时脸色一僵。
“怎么啦夫君?”柳叶熙紧张道,“是不是粥不好喝?”
“呃……”许青强笑道,“挺好喝的。”
许青接过小碗,三下五除二将米粥喝得精光,抹了把嘴,笑道,“我去看看常哥怎么样了,你要不要一起?”
“好呀。”
小两口来到常遇春小院,正巧碰见郎中从屋里出来,许青问道:“常帅的伤势严重吗?”
“常大帅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休养些时日就能康复。”
郎中不识得他身份,只是匆匆回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常遇春已经醒了,只是脸色很苍白,不过精神头还不错。
许青见他没有大碍,总算是放下心来。
接下来就是战后事宜了,埋葬尸体,抚恤战死的士兵,还有就是找马。
这些马无论死活,价值都很大,死的可以吃肉,活的可以继续用。
不过这些跟许青没什么关系,善后有李善长,找马有徐达,根本用不着他。
这一仗下来,明军折损严重,通过清点,他们现在只剩下82000人,损失了小一半。
不过这一仗也没白打,应天城内的商贩豪绅们,都被明军的战力所摄,不等李善长去收税就主动交了上来,并且还多交了一成,百姓们对明军也有了认同感。
加上秋收到来,钱粮库再次充盈起来,朱元璋脸上总算有了喜色。
高兴之余,又有些发愁,现如今他们有粮有钱,但想招兵却不容易。
整个应天,包括其范围内的滁州、濠州、定远等城的青壮,都被他们招收的差不多了,想扩大明军规模,只能去别人地盘了。
去哪呢?
兄弟几人都没了主意。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惊天消息传来。
【元廷在小明王攻至元大都前,完成了合围,小明王兵败,一路冲杀回到山东。
张士诚投降了元廷,对小明王用兵,双方大战,小明王不敌,逃出山东,来到了安丰。(今:安徽寿县)】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是心中一沉。
虽说他们已经向小明王投诚,可这并不代表两方就形如一体,鬼知道他会不会打应天主意。
尽管小明王折损严重,但手下仍不下于十五万大军。
这下,本来想往外扩张的朱元璋,又把心思收了起来。
庆幸的是,江西那边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