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
许青大手一挥,因情绪过度激动,导致声音都走了调。
神机营也爆发了,丝毫不吝啬炮弹,九箱炮弹不到一刻钟就打光了。
“射,给老子射!”徐达眼睛通红,嘶声大吼。
“轰…砰砰…嗖嗖嗖……”
炮弹、铅弹、箭矢密匝匝地射向旗舰,爆炸声震天响,甲板上惨叫连连,天空降下一阵粘稠血雨,残肢断臂横飞。
两杆真龙旗帜也被炸断,直挺挺地倒下。
但紧接着,又立了起来。
许青二人对视一眼,不由苦笑,这这一次的豪赌,他们输了。
陈友谅没死,那就意味着必须要打持久战。
这时,陈友谅旗舰两侧各驶出一艘舰船,对其进行夹击。
“青帅小心。”
柳叶熙一把将许青拉至身后,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顷刻间挡下十多支箭矢。
火器没要弹药,瞬间成了烧火棍,火铳手们不善短兵交接,纷纷掏出最后的压箱底——机弩!
徐达深知神机短板,见敌军来势汹汹,当即令水手操舵,与许青合兵一处。
“杀……!”
汉军们再次下起了饺子,片刻功夫,就有近千人跳在他们战船之上。
长矛兵,大刀兵立即上前,与这些立足未稳的汉军拼杀在一起。
“噗噗噗……”
刀子入肉之声不绝于耳,嘶嚎惨叫的比比皆是。
一时间,战船血雨横飞,头颅乱滚。
柳叶熙一手拽着许青,一手挥刀砍杀冲上来的汉军,不多时,便有数人死于她的刀下。
那张精致的小脸尽染血红,完全看不清其本来样貌。
奶奶的,以后非得好好练武,被女人保护的感觉真不好……许青一边指挥战斗,一边想着。
汉军的舰船庞大,人数也多,明军起初还占优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优势越来越弱,渐渐的变成了势均力敌。
许青知道,再这样下去,就是他们落入下风了,“快撤,绕道而行,最好能穿越敌军战舰,杀他们个回马枪。”
朱十六苦笑道,“青帅,咱们往哪儿撤呀,周围都是敌军舰船,咱们已经避无可避了啊!”
“莫慌!”徐达颤声喝道,“找…找机会从缝隙中穿插出去。”
生死关头,所有人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玩命地做好本职工作。
这时,忽听背后一阵喊杀声,许青豁然回头,先是一怔,而后大喜,“兄弟们,援军到了,给我撑住!”
徐达也回头望了一眼,诧异道:“是丁普郎?”
是的,丁普郎在历尽千难险阻后,终于接近了陈友谅。
丁普郎满脸潮红,整个人都充斥着病态的癫狂,“陈九四就在眼前,兄弟们随我杀过去!”
“杀!”
数千人都疯狂了,挥舞着长矛大刀,直挺挺地冲向汉军旗舰,如飞蛾扑火一般。
这一来,许青等人的压力顿减。
汉军们调转枪头,极力阻止丁普郎的靠近。
“挡我者死!!!”
丁普郎完全豁出去了,立于船头拼命搏杀,身后的数千士兵也是悍不畏死,很多临死前都要尽可能拉一个垫背。
这种敢死队精神,就算是明军也稍逊一筹。
许青、徐达都惊呆了,他们本以为这丁普郎只是走投无路来打秋风的,没想到打起仗来竟彪悍如斯!
丁普郎的到来,极大程度上鼓舞了明军士气。
明军战力再上一个台阶,加上丁普郎分摊了很大一部分火力,明军重占上风。
“啊@#%……”
“噗噗……杀!”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滔天巨响,让人耳膜生疼。
这等场面,便是鬼差见了也得胆寒!
另一边。
“报!”探子一身是血的跑到朱元璋身前,“大帅,敌军一位姓张的悍将杀进来,我军损失惨重,你快撤一撤吧!”
朱元璋沉声道:“对方多少人?”
“大约一万。”
“区区一万都挡不住吗?”朱元璋怒道:“韩成、陈兆先他们干什么吃的?”
探子哭丧着脸道,“大帅,韩成、陈兆先、宋贵几位大将已经战死,兄弟们死伤近万,对方主将太猛了。”
“啊?”
朱元璋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汉军竟有如此猛将,刚要做出决断,便见一艘巨舰杀将过来。
忙喝道:“快放箭!”
主帅船上,近千弓箭手连忙对着敌船搭弓射箭,同时,长矛手顶在前面,只待敌军上船,立即将他们刺死。
张定边勇猛无匹,谋略卓绝,见明军出动弓箭手,立即下令:“盾牌兵上前,全速前进,给我将他们冲成两半。”
他孤军深入,但并不慌乱,一直保持沉着冷静。
——端的是有勇有谋。
而且他不像其他主将,只会在后面哔哔,一直都在站在最前沿指挥战斗,极大鼓舞了汉军士气。
主将身先士卒,属下们自然卖命。
正因如此,才一路冲进明军,先后斩杀数位大将。
“此子竟如此了得?”朱元璋大骇。
张定边这拼命三郎的架势,比之常遇春不遑多让,而且指挥作战也不输徐达,将士上行下效,简直无敌。
“朱元璋何在?”张定边沉声大吼,“快快束手就擒,老子不杀你!”
“去他娘的。”
朱元璋悲愤交加,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以少胜多,孤军深入而不败,现在整个反过来了,他也终于体会到了陈友谅的心情。
尤其是对方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又被以少胜多,这感觉着实让人难受。
“给咱挡住他!”朱元璋大吼。
然而根本就没有用,张定边太猛了,面对来势汹汹的明军丝毫不慌,直接驱使舰船直挺挺地撞了上来。
“砰…咔嚓嚓……”
木屑横飞,水花四溅,一艘明军战舰破出一个大口子,湖水一个劲儿地往里灌。
朱元璋目眦欲裂,“给我宰了他,不惜一切